1939年3月1日。
那是個狂風暴雨的早上,陳勇一大清早就起床,原本打算上山採柴,但見到窗外的雨水透過中空的窗口全都潑了進來,差點把常春淹沒的樣子,便走過去關窗,順便睡個回籠覺。阿勇一直都對主人家所安排給常春和他的雙人床覺得很奇怪,他們應該知道阿勇和常春是叔嫂的關係吧?陳勇曾私下向主人家提出過這個問題,可是得到的答案往往是戰時沒有物資呀,又或者這是我們唯一的空房間呀,諸如此類,於是,陳勇也不再追究下去。
陳勇剛熟睡不久,一道劃破天際的閃電劃破天際,響起了巨大的雷聲,頓然把常春給嚇醒了。常春瞪大眼,用手掩著自己的耳朵,她過於害怕了,嘴邊一直下意識地低聲喊著陳英的名字。
她把臉別過去,空洞的望著床上的另一個人兒,看著看著,她竟覺得他的陳英越來越像,越來越像……
從陳英開始為國效力開始,常春就只收過一封家書——就只有第一封。在自己的叔仔面前,她不禁表露自己對陳英的思念,畢竟陳勇曾經也是常春的心上人,她不想阿勇對她的狀況過分關心,但是,這半年來,常春每一刻都是心不在焉的失魂樣子,早讓「枕邊人」陳勇看出不妥,然而,常春仍懵然不知。
不,床的另一邊的他根本就是陳英的樣子,但一眨眼,他又變回陳勇,陳英,陳勇,陳英,陳勇,陳英陳勇陳英陳勇陳英陳勇陳英陳勇陳英陳勇……在欲望和思念的驅使下,常春竟然親吻了陳勇的嘴唇,常春不知道她所想念,想親吻的是陳勇還是陳英了,只知道她想要了。
陳勇的嘴唇薄薄的,卻紅潤溫暖得很,為常春那孤苦伶仃的日子注入了一枝強心針。可是,過後的罪疚感卻讓她喘不過氣來:她終於發現,她所想擁有的,竟然變成了陳勇!不,這並不符合道德的!這沉重的感覺逼使常春立馬起床,走到窗旁,望著雨景自責。
陳勇被常春的吻吻醒了,他十分肯定這個吻不再是那個重複了十多年的夢境的一部分,而是真實的,常春真的吻了他,真的對他產生了愛意!他不禁再猶豫,走到常春的身後,一下就擁抱住了對方。
「我就知道,你也愛我的。」陳勇在常春耳邊輕聲細語。
「你在做什麼!」常春一下就鬆開了陳勇的手,但許久沒有過的肌膚之親卻使她打了個冷震,「陳勇!我可是你大嫂!」




「那麼剛剛,到底是誰在吻我?」陳勇笑了笑,那邪笑像看穿了常春的內心,常春心寒了寒,不敢不道出真相。
「是……」常春深呼吸了一口大氣,「是我。」
陳勇沒有半分遲疑,霸道地吻著常春的嘴唇,似是要彌補這麼多年來心房的空虛。
常春也是這樣想,二人一拍即合,任由雨聲和情慾演奏屬於他們的交響曲。拋開一切的道德枷鎖,只著眼於眼前的對方,至於誰是陳英?二人都拋在腦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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