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一個月就在夾band與學業之中度過,考試、presentation、assignment接踵而來,能夠令自己稍微喘息的時候,就是每次到band房彈奏着樂器,將樂聲與歌聲糅合成歌曲的時光。
 
因為忙碌的關係,我漸漸沒有跟Adam兩個人練習,但除了樂隊練習時會見面外,偶然會在校園遇見他,大家互相打個招呼,每天也會互相WhatsApp,關係反比以前更好。
 
有時候遇上有趣的小事,會互相分享;有時候碰到喜悅的時刻,會告知對方;有時候面對生活的難關,會互吐苦水。
 
我們的來往漸漸變得頻繁,天氣一直轉冷,我們的關係卻越趨熾熱,忙碌的月份就在大家的陪伴之下過去了,迎來的是一個寒冷的假期。
 
很多人選擇假期到外地旅遊,樂隊中除了我之外都計劃了旅行,Emma之前都有向我提過此事,但我想在假期做兼職多賺點錢,因此回絕了她。
 




後來她找了其他朋友跟她去旅行,要經歷大半個獨處的假期。
 
Adam則計劃了跟家人去旅行,說母親一直想去台灣卻沒有去過,於是要帶父母走遍整個台灣,想不到他會是個孝順仔。
 
眾人都出外旅遊,意味着樂隊的練習需要停止,亦意味着我沒有機會與Adam見面。
 
雖然我們每天保持着通訊,但總是感覺缺少點甚麼,隔着電話屏幕,面對的是冷冰冰的文字,沒有他的臉孔、舉止、氣息,和令人心癢的煙草味。
 
電話不停地震動,訊息一則又一則傳來,思念卻在寂靜的單位中蔓延,我合上眼睛躺在床上,Adam打鼓的英姿,吸煙的舉止,溫柔的笑容,一幕幕就在腦海播放着。
 




忽發奇想,我赫然張開雙眼,從床上跳了下來,穿上了拖鞋便出門。
 
我走到樓下的便利店,那時候沒有客人,唯一的店員正在整理貨品,我站在收銀處前,看着後方的櫃上一行又一行我完全不懂的牌子,從中尋找熟悉的印象。
 
「小姐,有咩幫到你?」一臉稚氣的店員走到收銀處,誠懇地問。
 
「呃⋯⋯我想要一包嗰個。」我指了指他身後的櫃。
 
「呢個?」他退後兩步,清楚地指出我從老遠指向的位置。
 




「係呀,唔該。」我小聲答道。
 
店員從櫃中拿出一包煙放在收銀枱前,我拿起八達通付款,發現手都抖震了。
 
嘟一聲響起後,我執起了煙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便利店,走到大廈樓下準備開門,忽然耳邊傳來撻的一聲,腦裏的燈炮隨之亮起。
 
我忘記了買打火機!
 
我只好氣急敗壞地走回便利店,這次我連頭也不敢抬起,我想那小店員應該在恥笑我吧,哪有人買煙也偷偷摸摸,甚至忘了買打火機?
 
這次付過錢後,我真的頭也不回地衝回家,直至住所大門關上的一刻,才鬆一口氣。
 
我坐在梳化上,拆開了煙盒包裝,從中掏出了一支煙,是Adam經常抽的牌子,我不知道不同牌子的煙有甚麼分別,在我眼中只有他抽的煙和他不抽的煙。
 
我把打火機靠近煙頭,然後,撻。




 
撻的一聲很悅耳,好像打開了心扉,把快樂燃點起來。
 
煙味在狹小的空間彌漫,從客廳出發,飄進房間、廚房、廁所,佈滿了每一個角落。
 
我不徐不疾地呼吸,像平日在Adam身邊般聞着他呼出的煙。
 
那份親切的感覺,彷彿Adam就在屋內每個角落,陪伴着我。
 
我用電話回覆着他的訊息,感覺我跟他的距離又拉近了一點。
 
他滔滔不絕地向我細數台灣的風景,有時還會傳來照片,我會相像跟他看着同一片風景,呼吸地同一口空氣。
 
煙一直燃燒,我忽然在想,他此刻在抽煙嗎?
 




若他此刻點起煙,他會否在想誰?會是我嗎?
 
與他身處在兩個不同的空間,我們卻做着相同的動作,這是緣份嗎?
 
自此之後,每當我掛念Adam,我便會點起一支煙,一邊看着煙絲燃燒,一邊掛念着他。
 
思念是一種癮,香煙也是一種癮,以癮除癮,是一種享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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