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只有傻瓜才會犯的錯。不,這是只有兩個傻瓜碰見的時候,才會犯下的『組合傻瓜技能』!
  
這也是只有青澀少年少女才會犯的錯。
  
天佑同學恃著輕勝彌生老母,就熱血上湧,借著一劍堂堂主桐皇嘯說要『賜劍』,便想要打蛇隨棍上道『我想要的劍,名為雪琪BB。』,而且還暗暗盼望堂主大人能夠借著對他的認可,順便乘人之美。
  
這是看得太多少年漫畫,英雄救美電影的人,不自覺地會出現的一廂情願的想法。
  
這也逼得簾幕後的藍雪琪現身了。她看到了天佑同學,自是少不得對他強烈暗示,讓他別要輕舉妄動!這不是愛情輕喜劇,沒有責任要給你完美結局的!
  




兩人裝作不認識地打招呼⋯⋯
  
這樣就出事了。
  
藍雪琪跟天佑同學相處的時間不短,對於他平日行事如何嬉嬉哈哈,該正經的時候老是做出不正經的樣子,她都已經懶得去翻白眼,甚至習以為常了。可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,其妙處就是你永遠可以從對方身上,發現你從來沒有見過的面貌。
  
天佑同學怎麼裝傻裝弱,藍雪琪都見得多了,但就是未見過他裝模作樣地扮高人。
  
笑點就是這麼引爆的。
  




再說天佑同學這麼打招呼,也未嘗沒有工蜂惡習覺醒,多少想要逗佳人一笑的心思。只是天佑同學之前透過情絲劍對藍雪琪講了三天三夜的笑話,都未曾逗得佳人一笑過,可是這次無心插柳之下,冰山美人就竟然『啪裂』地冰山裂開了⋯⋯
  
少女心果然是難以捉摸,尤其以藍雪琪為最!就連工蜂,都有失算的時候啊⋯⋯
  
因此兩人竟然在這樣一個步步驚心的場合,如此簡單地就自露馬腳。
  
說到底兩人還是太年輕了。
  
青春啊⋯⋯
  




見桐皇嘯輕輕點破,艾莉莎乘勢狠手撕破了『天佑道人』那薄薄的偽裝!
  
只見那一排寶座之上,好幾名客卿乘勢立起。
  
「艾莉莎師姐說得好!我一劍堂最恨就是像你這種無恥騙徒!臭男人,受死吧!」
  
「一劍堂這片淨土,豈容得下賤男人偷偷混進來!」
  
陸詩韻忙道:「住手!天佑同學乃是堂主親授客卿的身份,你們對他下手,就等於是違抗堂主之命!」
  
桐皇嘯道:「無妨。既然他身為本堂主親授之客卿,就該有足夠的自保之力才是。」
  
注意了,這一次,桐皇嘯並沒有提到要『點到即止』呢。那就是可以分個生死了。
  
「陸詩韻,你還想要替你的小男寵掩飾麼?」一名穿著黑色旗袍的中年女子,也是緩緩站起來,陰笑連連。




  
「執法長老,你是甚麼意思?」
  
「今天的事,恐怕背後還大有玄機。給本長老好好盯著蔘天笑等三人,待斬殺了這臭男人之後,本長老要好好審問一下她們!」
  
「是!執法掌老!」
  
隨即又有幾名客卿,甚至是位階較低的黑袍長老,對陸詩韻等三人稍稍形成了包圍之勢。
  
站在桐皇嘯身旁的藍雪琪,憂心忡忡地道:「堂主大人,恐怕你是有點誤會了。雪琪對一劍堂依然是一片赤誠,沒有絲毫異心⋯⋯」
  
桐皇嘯淡淡道:「靜靜看到最後,便是你對本堂表率忠誠的最好方法。」
  
藍雪琪欲言又止,但看堂主一臉決然,眼看是無法再進言了。她把目光移向天佑同學,神情更是複雜。
  




倒是劍祠內另外有人忍不住了。
  
「等一下!你們也別再誣陷天佑客卿了!妙妍曾經跟天佑客卿有過一段共同冒險的歷程,天佑客卿的實力如何,我是最清楚的!妙妍在旅途當中曾誤闖一片妖王棲息之地,若不是天佑客卿展現出通天徹地的大能,保護妙妍之餘,最終更成功收伏妖王,妙妍能否有命回來,還未可知!」
  
何妙妍在一劍堂中,也是以個性率真單純見稱,眾人都不認為她是會狡辯撒謊之人。一時之間,在場風向稍有改變,對天佑同學的信任度稍有提高。可是⋯⋯
  
「閉嘴!你這小賤人,硬要跳出來自取其辱!」
  
艾莉莎突然甩來狠狠的一巴掌,直把何妙妍甩飛到撞在牆上再反彈摔地。何妙妍只覺胸前氣血翻騰,『哇!』的一聲,已是噴出了一口血來。
  
「當天你跟這小子睡在同一個太空艙中回來,已經有不清不白的嫌疑!若不是為師念你向來心思純正,這才出手替你蓋過此事!這臭男人今日身份揭露,為了證明清白,應該第一個站出來跟他劃清界線才是!豈知道你還當眾出言維護他?」
  
「請師尊聽妙妍解釋!妙妍跟天佑客卿真的⋯⋯」 
  
「閉嘴!我再不要聽你這小賤人在狡辯!何妙妍,為師要把你逐出師門!」




  
「師尊!求求你不要啊!」
  
何妙妍大哭起來,對艾莉莎不住叩頭,砸得前額都流血了。
  
「哼,何妙妍,你若是在心裏還有著我這個師尊的,你就當場拔劍,跟這個臭男人臭騙子死戰一場!能斬殺此人,為師便當你是戴罪立功!若是戰敗,你也能以一死以證清白⋯⋯這也是為師最後可以為你做的事情了。」
  
何妙妍整個人懵了。
  
「師尊要我⋯⋯跟天佑哥哥死戰?」
  
何妙妍看著被眾客卿們包圍著的天佑同學,一幕幕跟他並肩作戰的過去畫面浮現腦海。何妙妍完全無法理解,為何她要面對如此殘酷的選擇?
  
何妙妍哭得崩潰在地上了。
  




陸詩韻怒喝道:「艾莉莎!你這樣說,豈不是要把何妙妍逼死麼?她可是你手把手帶出來的徒兒,你也忍心?你還有沒有人性了?」
  
艾莉莎道:「玉潔冰清,無垢無情,保持萬仞孤城這片淨土一塵不染,優先於任何其他的事情。身為一劍堂旗袍劍客,能夠以死證道,不失為一種最後的光榮。哼,更何況,兩人一戰,就未必是我們妙妍輸定了。你帶來的人,底細還未明呢。」
  
底細還未明?
  
天佑客卿剛才輕輕巧巧的,就戰勝了實力高於何妙妍不少的彌生老母啊。
  
何妙妍此時已站起來。她擦著哭得紅通通的眼睛,眼角尤在不住垂淚。她提著長劍,向著天佑同學決然走來。
  
「天佑客卿,請賜教。」
  
何妙妍催動全部的修為,向天佑同學刺來絕妙的一劍!
  
不,只是看起來絕妙的一劍,實則卻是故意留下了大破綻,就是修為再低也看得出來,而且只要隨便一擊,就能把完全放棄防禦自身的少女置諸死地。
  
何妙妍⋯⋯在求死!
  
天佑同學果然欺身前來,竄進何妙妍那故意露出的破綻空隙中。他一個手刀劈來。
  
『來吧天佑哥哥。妙妍始終相信天佑哥哥是清白的,我只是不願意再受人擺佈,費盡力氣地去證明一些我心裏完全堅信的事情。我的信念是我的事,我已不在乎別人相不相信了⋯⋯』
  
一隻溫暖的手,輕撫著何妙妍的俏臉。
  
「妙妍妹妹,我不是說過,你笑起來比較好看嗎?」天佑同學竟然沒有趁機會出手擊退何妙妍!
  
可是,何妙妍的劍,已經刺進天佑同學的身軀了。
  
「天佑哥哥!」
  
何妙妍本來就沒想過會擊中天佑,只是他自行欺身上前,又不攻擊,變成自己撞向她的劍尖了!她猛地收劍,也只及稍稍收歛回力度⋯⋯
  
絕情劍訣.仇恨的輪旋!
  
天佑同學被轟退到摔地翻滾,在地上擦出一道六、七米的痕跡才能停住。他『嗚!』地一聲,嘴角溢出一行血來⋯⋯
  
這一劍並沒有致命。
  
在他那被輾至破碎的上衣裏面,穿著一件虎紋鎧甲。甲身上被劈出一道長長的劍痕來,可是,並未出現破損。天佑同學大概是受到透過鎧甲的衝擊力而稍受震傷。
  
劍祠上眾人竊竊私語。
  
「很不錯的鎧甲,這一劍不容易擋住啊。」
  
「可是他還是受傷了⋯⋯可見他的本尊,實力比那頭冥鬼寵物要弱得多麼?」
  
「那麼說,二師伯對他的指控,是正確的了⋯⋯」
  
在場不只是受控制於艾莉莎的走狗,就連比較謹慎的絕情派,以至一些改革派的人,都對天佑同學的身份以至圖謀,產生了疑問。
  
藍雪琪稍稍後退了一步,避免讓堂主輕易察覺到她的表情變化。她的臉色已是刷地變蒼白,幾乎眼眶都滲出淚珠來了。她對天佑同學實力的認識,就僅限於去年的榮譽學季,在她眼中,天佑同學怎麼可能是堂堂新科碩士的何妙妍對手?能挨一劍不死,就是奇蹟了。
  
『若是他真的挨不住,就連三位師伯也保不了他的話,那我只好⋯⋯』藍雪琪在心裏暗想,可是她的表情無比複雜,看著身前彷若無聞的桐皇嘯,竟然露出了同樣憂心的表情來。
  
「不過就受點傷,用得著大驚小怪嗎?」
  
天佑同學撐起身子,拍了拍身上的塵埃,然後變出一瓶超循環補充劑,咕嚕咕嚕地喝了,傷勢驟然恢復。
  
「天、天佑哥哥,你沒事就好了⋯⋯」
  
何妙妍已是怕得連劍都丟在地上,再沒有繼續戰鬥下去的意志了。因為天佑哥哥不讓她求死,反而還自己跑來送死啊。
  
天佑同學背負雙手,又擺出一副高人模樣。
  
「妙妍師姪,我們其實是不用以命相搏的。」天佑同學搖頭苦笑,「我確實是去年帝京新生王天佑,可是我同時是天佑道人,這兩者之間沒有衝突。這一劍堂客卿麼,不就是以實力說話麼?本道人要是把所有質疑者都當場斬殺,那我就是毫無疑問的客卿了。那師姪你就再沒需要證明自己清白了吧?」
  
「大言不慚,你過了我這一關再說吧。」
  
一名筋肉女戰士般的客卿,解下了壓抑著煉能力的沉重頸圈,頓時修為暴衝天際!
  
「蠻力女戰士薇拉。在我眼中,你那軟綿綿的身軀,根本不堪一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