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候,警笛聲由遠處駛近。一輛救護車來到停在路邊。 

張恩東大惑不解,向著人群的方向慢慢走過去。 

兩個軍裝警察穿著雨褸想要驅散人群,卻誰都不願意退後半步,不斷從人隙中探頭想要看清楚發生何事。 

有一個記者從電單車上趕下來,抱著相機想要從人群中鑽進去。卻一下就被警察截停。 

此時,兩個救護員推著擔架床上前,一面大叫︰「讓開!讓開!」人們就像魚群一樣散開去。 







這時侯,張恩東從退開的人隙中見到,舊街市簷下門前地上躺著一個人,喉嚨的部位血淋淋的,地上有一大灘血。 

那個人就是昨晚見過的露宿者,身上那條骯髒薄毯吸滿了血。

救護員跪在地上為他進行急救。過了片刻以後,把他抬上擔架床,披上白布。只留下地上的一灘血漬。 

張恩東站在雨中,看著這情景發呆。這一切彷彿似曾相識。 





就在十四歲那一年,父母失蹤的那天晚上,地上就像如今一樣只剩下一灘血。 




雨水把他身上的血漬沖去,雨水流入眼中看出去一切失去焦點化開。 

張恩東完全糊塗了,前一刻還以為自己會被押送上警車,如今眼前卻浮現父母失蹤那時的影像。 

這大概只是我自己的幻覺?是幻覺交疊了現實?還是現實交疊了幻覺? 





我的頭腦大概出現了問題,可能我已經徹底的瘋了,就只有我自己不知道。 



轉頭望望身邊的人群,警察在忙著,人們交頭換耳討論著剛才發生的事情,張恩東卻半句也沒有聽進去。 

閃光燈照亮了黑夜,綠色的帳篷展開把地上的血遮蓋著。 

這些人是真實的存在?還是自己在腦中虛構出來的角色? 

一想到自己的頭腦已經變瘋,心裡就覺得害怕。 

張恩東只覺得頭腦很重,身體也很重。 









誰也沒有在意張恩東,當救護車駛離現場以後,人群就開始陸續散去。 

然後在雨中燈影下,就在不遠處公園的門前,有一個人跟張恩東一樣渾身浸透站在雨中,身上穿著一件黑色風褸。 

那個人就是剛才從林光正家中逃出去的少女。 





少女一直站在遠處望著他,纖瘦的身影被雨水包圍著。然後再過片刻,慢慢的向著他走過來。 






張恩東揉揉眼睛,看著雨中漸近的身影。 

眼前的這個人大概也只是我虛構出來的吧? 

用力的按壓兩邊太陽穴,想到自己已經變瘋這個事實,深深的嘆口氣,轉身一個人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