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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喊到咁做咩?」
「又唔比?」
 
劇團休息室。
雖說是室,但旁邊的門是玻璃製。
 
任何經過的人,都可以看到室中的人。
 




聽著我的反駁,趙燈路更是無奈了。
 
也是,先哭著的人是我。
這一刻,辯駁著的人也是我。
 
「你唔係已經落左決心?」趙燈路托頭看著我,「點解仲要喊到咁?」
「因為——」
 
...我也不知道。
 




因為。
心底裡,傳來一種極矛盾的感覺。
 
「因為一方面,你覺得好釋懷,自己個心竟然可以落到呢個決定。」趙燈路莞爾著望向我,「另一方面,你又覺得好心痛,要離開一段咁深刻既愛情,一個咁痴狂既自己?」
 
...我可以飆髒話嗎?
 
向著這個比我更清楚自己在想什麼的男人。
 
可是,他說得對...




早在將近一個月前,何後朗上門來探我的時候。
 
『願兒。』
『我留唔留得住你?』
 
他望向著我。
如此認真。
 
『如果留得住既話,可唔可以淨係做我一個人既女朋友?』
 
向我說著...
我從來都不敢想像會從他口中聽到的話。
 
我應該感到欣喜若狂。
可是——




 
我卻竟然如此平靜。
 
讓我明白過來...
原來自己已經盲目至此。
 
『朗。』
 
我愛你。
因為很愛你...
 
因為不希望,自己與你最後的關係只剩下怨恨與傷害。
 
『我地分手,好唔好?』
 




所以,我選擇與你分手。
 
珍惜最後三次的機會...
挽回一切情侶的感覺。
 
然後,劃上句點。
 
只是,你卻竟然...
 
『我地重新再離過,好唔好?』
 
在最後一次,還要這樣動搖著我。
 
「咁所以,決定左?」趙燈路似乎也猜到了我在想著什麼。
「...未。」我抽著面紙,擦起自己的眼淚來,「我個人比較優柔寡斷。」




「咁我知。」趙燈路也非常同意,「所以,我都有一個要求,想你成全我。」
 
我聽見這話,抬起頭來,與趙燈路對看著。
直覺地,好像已經能預想到他要說的話。
 
「唔好講。」我狠狠地盯著趙燈路,「而家講呢d,我驚我會殺左你。」
「殺左我都要嫁啦。」趙燈路無奈的笑看著我,「我地——」
「收聲。」我選擇蓋過趙燈路的聲音,「唔好增加我既煩惱。」
「係為左減少你既煩惱。」趙燈路這下子望向我的眼神,卻變得溫柔了起來,「袁願兒。」
 
...討厭啊。
不想聽的話。
 
「我地分手,好唔好?」
 




卻偏要說出的話。
 
「屌你老母。」我拭著淚,卻沒有半點要退讓的想法,「我跟撚硬你去台灣。」
「我知,話要做TLC既又係我,話要分手既又係我,真係會好似玩緊你咁。」
「唔撚係好似。」我打斷了趙燈路的話,「話要拍拖既又係你,我唔開心既時候唔比我搵既又係你,話左唔好攬之後照攬既又係你,扯衡條紅線要我同嚴少諾一齊既又係你,利用我去溝劉婉情既又係你——」
「嗱嗱嗱,呢個我要講清楚,高潮女單野真係冇諗住利用——」
「冇你老母。」我再次打斷趙燈路的話,「屌你仆街死撚左佢算啦!!」
 
我喘著氣,把整包面紙丟向趙燈路,然後繼續盯著他。
過了將近十秒,他才又開始微笑著,俯身撿回掉到地上的面紙。
 
「出完氣?」眼前的人不慌不亂的笑著,「出完就聽我講嫁啦。」
 
我深呼吸了一下,不發任何一言。
 
「我講過,我一開始之所以會同你做TLC,一方面係因為我想自己既身份係拍緊拖,免卻翻自己起紅塵上既煩惱。」趙燈路媚媚道來,「而另一方面,果個人之所以係你,係因為你同思思好似。」
 
又是這個...
突然讓人感到火大的理由。
 
「我係——」
「袁願兒,唔係趙思思,我知。」趙燈路已經猜到了我要說的話,「所以我唔會隨傳隨到,唔會同你搞野,唔會同你有好多身體接觸。」
 
因為害怕泥足深陷。
因為害怕,會把我當成趙思思的那樣子來談戀愛。
 
「既然係咁,一開始揀過第二個,你就唔洗咁煩。」
 
根據你的性格。
應該要這樣才對。
 
「果然跟官知道官性格。」趙燈路饒有興味地看著我,「我又講過,因為我想保護你。」
「我唔——」
「你唔撚需要我保護,我都知。」趙燈路直接把我要說的話說了出來,「但冇計,我就係想保護你,而家唔保護都保護左。」
 
............
 
廣東話。
國語。
英文。
韓文。
 
你想要聽哪個國家的髒話?
 
「你如果真係想保護我。」我繼續狠狠地盯著對面的人看,「點解而家又棄我如敝屣?」
 
...媽的。
最近跟劉婉情傳得太多短訊了。
 
竟然現在連說話時也透著古劇腔。
 
「呢個時候,翻去一開始既問題。」趙燈路一臉悠閒自得,「乜你愛我咩?」
 
我聽著趙燈路的問題,開始回想著這數個月來發生的事情。
 
對了。
那個時候,我也有這樣問過趙燈路。
 
『乜你真係愛我咩?』
 
...誰也,沒有認真回答過這個問題。
因為答案很清晰。
 
「即使同你分手,我都唔係唔愛你,只係用唔同既愛愛你。」趙燈路打斷了我的思緒,「亦唔係放棄你,只係選擇用另一種形式保護你。」
 
我聽著趙燈路這不是給人聽的話,仍然沒能把自己的眼神變過來。
 
「...愛有好多種,好多人學一世都未必識得分。」
 
趙燈路看到我的反應,似乎決定延伸自己的話。
 
「或者可能起你既人生入面,都經歷過呢幾種愛。」
 
在我的人生中。
 
「錯愛。」
 
對的時間,錯的人。
錯的時間,對的人。
 
瘋狂地...
交錯。
 
「親愛。」
 
像是家人一樣...
自然地。
 
親密地。
 
...還有。
 
「真愛。」
 
真愛。
 
我望著眼前的人,輕輕皺著眉。
 
我們之間的愛...
是什麼?
 
「最後要留低邊一份愛,決定既人,只可以係你自己。」
 
三者...
只能擇一。
 
這是趙燈路於這段期間,不斷向我強調的事情。
 
「我九月一號飛,如果你想既話,你可以跟我一齊去。」趙燈路把一個公文袋放到桌上,往我這邊推來。
「...咩離?」我看著公文袋,不明所以。
「我之前未有問過你,你係幾點出世既?」
 
...露營的當時。
我向趙燈路,提起我的過去時。
 
『知唔知係幾點?』
 
他的確這樣問過我。
 
可是...
 
「想唔想知道答案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