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走到一個噴水池坐下,空氣中充斥青青霧氣,迷霧中連燈光都變得暗淡。

一輛跑車走過停下,走出一位穿著整齊的男人,手中拿著一件牛仔褸。

我笑著迎接他的到來,他熟悉地問我要去吃粥店嗎。

我笑語盈盈地點了一下頭,穿上他給我的牛仔褸。

一個男人汗流浹背地跑到噴水池後面,愣住停在原地。





男朋友道:「我去提個錢,你在這裡等一下,不要再走了。」接著跑出行人道,往遠方的提款機走去。

那名男子眼神空洞,頭髮彷彿白了不少,風一吹便散,

「我在中四那年愛上了一個女孩。」

「某次在山上她弄傷了我的額頭,從此兩人初戀了。」

「她愛聽日文歌,但我不懂日文。」





「她很愛聽一首歌,叫Plastic Love。」

男子圍繞著我的側旁,精神病般喃喃自語。

「中學畢業後分手了,她說厭倦了。」

「是愛情厭倦了,還是對我厭倦了。」

「她就這樣人間蒸發了。」





「後來聽說有同班同學看到她,已經改頭換面,不是當初的她。」

「我一直在尋找著她。」

「我甚至花錢找了私家偵探尋找她的資料。」

「卻在一個晚上到酒吧喝酒看到她。」

「這愛情來得是如此廉價。」

我不屑地看著身旁的瘋子,轉頭看向男朋友的方向,期望男朋友趕緊回來。

「這一杯七十五塊的Negroni,原來就是這七年的價值。」

「其實我不是啞巴,可是我出不了聲音。」





「因為她已經忘記了我。」

他站在我的面前,微微鎖住自己的眉頭,凝望著我的雙眸。

我對著空氣輕輕一笑,轉頭望向男朋友的方向,他拿錢歸來了。

「這男人是?」

「我們走吧。」

他帶我回到車上。

在車上,我看著車窗外。





我看到那名瘋子繼續對著空氣在說話。

我怯懦地關上車窗,趴在座位上,合上雙眼,靜靜地,靜靜地笑著、哭著。

哭著哭著,眼淚不止直流,雙眼再抵擋不住疲態,吶喊得捲縮成一團混沌。

醉啊醉,笑啊笑,哭啊哭,我很寂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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