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香港革命戰》(上): [飛越]中
*叮*「危險,右邊車身與防撞欄太過接近,P.R.F.D.S.啟動。」
“嗄”...減速...“嗄”...轉低檔... “嗄”...左轉...
*叮*「危險,左邊車身與防撞欄太過接近,P.R.F.D.S.啟動。」
“嗄”...左右兩邊的景物急速向後飛過...
*叮*「危險,右前方車身與防撞欄太過接近,P.R.F.D.S.啟動。」
“嗄”...前方的三合卻變得很慢...
*叮*「危險,左前方車身與防撞欄太過接近,P.R.F.D.S.啟動。」
“嗄”...除了中心點清楚外...“嗄”...其他也變得模糊...
*叮*「危險,右後方車身與防撞欄太過接近,P.R.F.D.S.啟動。」
這並不是傳說中甚麼零的領域...
這只是單純的視覺跟不上速度...
腦內神經也開始來不及反應...
身體的肌肉也開始失去控制...
太快了...實在開太快了...彎路也太多了吧...很累...很累...
日常生活,用上自動導航系統,你不會察覺任何異樣,因為你根本不會留意車外事物。
你在車內只會看電視劇、電影、新聞或工作。
公路上的情況,你完全不用關心。
即使快如設有消聲爆設備的布卡堤可以超音速飛馳,壓縮空氣系統也能為你調節合適的壓力,令你安坐車箱中,沒半點暈眩的感覺。
但...三合他們如何做到高速駕駛呢?
眼前的三合,從沒有與防撞欄碰撞,完美的過彎技術,熟練的加速轉檔...
在沒有自動導航系統的情況下,如何以人類的能力做到眼前的極限駕駛?
現在的我,雖然說人手操控,但實際上,安雅也幫上不少忙。
由人手操控一刻開始,安雅便會開始啟動行駛控制系統,監測及收集路面、車輛、氣流等資料,以少於億分一秒作分析,調整各組件,如車身上的多重擾流板、縣掛系統、平衝感應器等。
這個系統大大有助減輕車手的壓力...應該說,關掉行駛控制系統後,一個正常人類絕對不可能以時速600公里以上,在公路上控制車輛行駛。
那會變成不能以人類去駕駛的東西...
可是現在的我,太累了...太累了...
行駛控制系統已經幫上了很多,但...還是累死了...
路面太窄...彎路太多...要保持時速500-600公里行走...太累了...
安雅不斷發出 “*叮*「危險,車身與防撞欄太過接近,P.R.F.D.S.啟動。」”的警告提示,還有P.R.F.D.S.與防撞欄擦出的“吱吱”聲...快受不了... 快要精神崩潰了...
三合的爛古董,別說行駛控制系統,多重擾流板也沒有...
如何在甚麼支援也沒有的大前提下,使出有如自動導航系統般的駕駛技術?
車身開始被泥黃色般的空氣包圍著,視野變得更模糊...這裏是...荃灣公路?已經走到荃灣公路?
糟透了,接近失去意識的情況下,原來已經走到荃灣公路...
荃灣公路可說是最後路段了...
叮*「危險,右邊車身與防撞欄太過接近,P.R.F.D.S.啟動。」
雖然路面情況更為惡劣,但至少還可以啟動P.R.F.D.S.貼著防撞欄走。
要是走到青山公路...路面不平,彎路更多,而且兩邊防撞欄沒有防飛越設計...
別說追上三合,瑪莎拉蒂不飛出路面已是萬幸...
最後了,這是最後機會了!
要在駛進青山公路的交匯處前,最後直路攔截三合!
瑪莎拉蒂馬力全開,引擎怒吼著,無窮無盡的紅色粒子在空氣中飛散。
氣流猛烈擦過多重擾流板,發出刺耳的“颼”聲。
車身緊貼地面,減低風阻。
身體感到壓縮空氣不斷增加壓力,確保有足夠數量的血液在腦部停留或離開。
1000km/h...1100km/h...很快...感觀快要跟不上...靈魂和肉體快要分離...
很快...很快追上三合了...很接近了...越來越接近了...三合減速了嘛?
越來越近接輕型客貨車,開始清楚看到身車輪廓,看到車尾的擋風玻璃,看到車尾燈,還看到右邊車身有一個圓型的黑洞...這個是...
*叮*「RPG接近, P.R.F.D.S.啟動。」
『不好了!嘩呀!』
太接近了,根本來不及反應...
當我看到RPG由黑洞飛出來的時候,金紅色的光芒亦伸展開了...
可惡...這次所帶來的衝擊相比之前更厲害...
車體左右擺動,接著上下震動,控制不了!控制不了!
受襲的一刻,車速太快了吧,現在首要是把瑪莎拉蒂停下來!
我重重的向剎車踏板踏進去,本想嘗試把瑪莎拉蒂剎停,卻換來不停地打轉...
『嘩!!!停喔!停喔!安雅!幫我阻止車輛打轉!』天旋地轉的我向安雅發出指令。
*叮*「對GranTurismo MC Cielo切入控制,嘗試阻止車輛打轉中...」
不知打了多少個轉,滑行多少公里,瑪莎拉蒂終於停了下來。
『可惡!這裏是...?三合呢?三合呢?三合跑到那裏去?』我摸摸頭,在車廂內四處張望。
再看一看實時地圖... 『屯門公路?!竟然滑行到這條被遺棄的舊公路...但...三合呢?』
向前看,向後看,空空如也。
『可惡...有點暈眩...究竟三合跑到那裏去?』
再看一看位於下方的青山公路,在松林間,隱約看到白色的物體在樹影間穿梭。
三合...他們駛到青山公路去了...
怎麼辦?回頭駛進青山公路?沒有勝算,別說已經被拋掉,即使跟著跑,也跟不上。
青山公路太崎嶇了吧,昨天已經體驗過,只想安全駕駛也辦不到。
而且,縱使追,也追不到多少。
多走幾公里,便會脫離系統覆蓋範圍,到時用不上神來的RPG,隨便來幾發實體子彈,我也乖乖躺下...
怎麼辦?時間不多了,再待在這裏發呆,機會便會白費了...想一想辦法...想一想辦法...
屯門公路...青山公路...上路...下路...
把視線再次放到實時地圖上...「屯門公路...青山公路...一直走...一直走...有了...這裏,阻攔的路,就在前方!」
沿著屯門公路一直走,前方有一個接近U字形的彎路,在實時地圖上看,這個彎路與下方的青山公路相當接近...
『安雅,報告GranTurismo MC Cielo還餘下多少能量。』
*叮*「只剩餘8%」
8%嘛?哼...看來這次要豁出去了...
“依”一聲,把車身修正,使實時地圖上的箭頭直指U字形的彎路。
“吼~吼~”空檔踏一下油門... “吼~吼~”
一直被三合牽著鼻子走...
“吼~吼~吼~”
這一次...
“吼~吼~吼~”
由我來作主導!
一檔,長“依”一聲,後輪胎緊緊咬著公路面。
二檔,各組多重擾流板開始因應空氣流動作出最合適調整。
三至六檔,不用兩秒,已經加速至800km/h。
車身非常穩定,實時地圖顯示,箭頭正穩定地直線行走,並無半點偏差。
壓縮空氣向身體加壓。
衝,一定要直衝,向前直衝,已經沒有回頭路,今天的我...是沒有極限的!!!
『衝呀!』
*叮*「危險,P.R.F.D.S.啟動。」
“砰”一聲巨響,車頭衝破殘舊的防撞欄。
車體開始飛出公路。
從車內,我開始感受到一種失重的感覺...
向下方看一看,比想像還要高得很...應該說我沒有想像過...
剛才,我只有從地圖上看到兩條公路的距離,卻忽略了高度...
從現身處的角度估計,應該有100米?200米?不對...應該更高....更深...
車頭開始向下傾斜,車身隨即向下俯衝...
『嘩呀!!!』
衝力非常之大,令整個身體緊貼在椅子上...
兩手緊緊握著方向盤,為不能預測的衝擊作好準備...
『對了...三合呢?三合的車子在那?』
還處於俯衝狀態之下,右望望,左望望,向下方的青山路來回掃視。
看到了,在樹影間我隱約看到一輛白色車身,就在左方,一直向我這邊駛過來。
一直向下俯衝,究竟能否攔截他們呢?
身體依然被強力的壓縮空氣緊壓著,車內一直響著*嗶*嗶*嗶*嗶*的警報聲...
*叮*「危險,車身正處於失控狀態,正由高處墮下,無法預測嚴重性。危險,車身正處於失控狀態,正由高處墮下,無法...」
我會死嘛?
我太衝動了嘛?
這算是預計之內嘛?
我沒有...我並沒有預計甚麼...甚麼情況也沒有預計過...
打從調查三合開始,也只是亂衝亂撞吧...
說甚麼調查...我並沒有三合實力的資料...我並不知道三合境內的情況...我更不知道三合的目的...
一直也只有自己以為一切也在掌握之中...
錯了...大錯特錯!
我太自負了...被迫至這個境地也只能怪自己太天真...
眼前的路面逐漸放大,越來越近...
內心的恐懼越來越強烈...
別說笑吧...這下子死定了...誰能抵抗這種撞擊?!
*叮*「危險,車身與路面接觸預計還有10秒...」
死定了...
「9秒...」
死定了... 死定了...
「8秒...」
這次死定了...
「7...」
這次真的死定了!!!
「人終需一死,在於是否有價值。你要死,沒關係。但不能比我早,因為你死掉,我也失去價值呢~飛揚~」
阿月...
*叮*「危險,不明物進入衝擊範圍。 P.R.F.D.S.啟動。」
眼前的是...白色的...三合的...輕型...
『嘩呀!!!』
“砰”一聲巨響後,我只感到車身不停翻滾...
『嘩呀!!!』
剛才是甚麼情況?
『嗚呀!!! 』
應該是剛好與三合的輕型客貨車相撞吧!
『停呀!停呀!安雅!控制車身!』
不知道翻滾了多少個圈,打了多少個轉...
*叮*「GranTurismo MC Cielo已經完全失控,無法停止車身滾動。」
壓縮空氣繼續不斷向我施加壓力,但不能減輕天旋地轉的感覺。
除了翻滾和打轉,我還感覺到被拋起的感覺。
而且,古語有云:「沒有最糟糕,只有更糟糕。」
*叮*「GranTurismo MC Cielo的能量已經耗盡,安全系統亦會隨即關閉。保重,少爺。」
壓縮空氣的壓力消失了,P.R.F.D.S.的光茫也失消了,現在只靠強化輕量金屬車身抵消衝擊力。
“吱”車外傳來金屬與地面磨擦的聲響,“轟”車身與防撞欄碰撞的聲響,“砰碰”翻滾的聲響,“鏗鏘”擋風玻璃的碎裂聲充斥整個車箱。
而車箱內的我只靠四點式安全帶固定身體在椅子上,雙手緊緊抱著頭顱,避免頭部受嚴重撞擊。
話雖如此,沒有壓縮空氣保護下,撞擊力之大足以把我整個人弄到左搖右擺,身體各處不停撞向右方的車門、撞向前方向方盤、撞向後方的椅子...
『停呀...停喔...快受不了...呀!呀!呀!!!』
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個滾,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個轉,只知道經歷了天旋地轉翻天覆地好幾個世紀...
“吱”... “吱”...磨擦聲開始減弱,開始減慢...
震動也開始減少,慢慢停下來...慢慢停下來...滑動的車身慢慢地停了下來...
『安...安雅...安雅...解開安全帶...打開...打開車門...車門...』意識迷糊...失重的感覺還沒有消散...
我沒法清楚知道自己身體那處受傷,沒法清楚感受到整個身體還有那一處有感覺,只感覺到有液體在額頭位置向下流動著。右手失去知覺,應該脫骹,可能在保護頭部時,與車門撞擊所置...
*叮*「GranTurismo MC Cielo的能量已經耗盡,無法解開安全帶及打開車門。」
噢...對喔...能量都耗盡了吧...只有靠自己了...
顫抖的左手使勁地向安全帶的開關鍵壓下去...
發力...多一點點力...再多一點點力...
“咔”好不容易才能打開...
當解開安全帶後...『哎唷...』整個人也向上掉落...不對...應該說向下掉落...車子翻轉了...
『頭...很痛...暈眩...』失去平衡的我沒法把身體轉過來...
細心留意,右眼張不開,左眼看東西都是紅色的...
雙腿也完全失去知覺...動不了...
『嗄...嗄...』深呼吸兩口...還是沒法減輕天旋地轉的感覺...
我還有左手能使用喔...開始嘗試以單手爬行...
還好,擋風玻璃完全粉碎,可以當作逃生出口之用...
一直爬...一直向外爬...很吃力...使盡全身力氣都不太足夠...
而且身體一直顫抖著...全身也在顫抖著...
『還差一點點...還差一點點喔...嗄...』短短的十多厘米,有如十多公里一樣...
『好了...還差一點點...好了...呀!!!終於爬出車外...三合呢...三合呢?!』好不容易爬出車外,腦裏出現的第一樣思緒便是三合。
三合受到如此嚴重的撞擊,情況應該和我差別不大吧...
我伏在地上,用盡全身氣力,左望望,右望望...
在迷糊之下看到紅色的景象,在不遠處...粉紅色的廢鐵...正飄出大量黑煙...輕型客貨車的殘骸?三合的輕型客貨車殘骸嘛?
以肉眼來猜測,損毀情況比我更嚴重...
殘骸旁邊好像還躺著一個身影...
『人...?屍體...?』只見一件披著爛布衣的人形物體由地上,緩慢地倚著粉紅色廢鐵,試圖站起來。
『三合...三合的生還...者...』我嘗試向前爬,單手向前爬,奮力地以單手向著粉紅色廢鐵方向爬過去...
眼前所見的紅色景象越來越模糊不清...慢慢地失去焦點...慢慢地變得灰暗...黑暗...
「笨蛋飛揚!你還要睡多久喔!」
阿月...
「笨蛋飛揚!來追我吧~」
阿月喔...
「你知道嘛?世上並沒有永遠的黑暗,只要一直走,一直向前走下去,就算是走進黑暗的隧道,也會走到光明的出口。飛揚...來吧...飛揚...飛揚...」
『阿月!!!』眼前出現一道強光後...
『這裏...這裏是?』
以玻璃搭建的小屋,地上也長滿了藍玫瑰...
我左看看,右看看,眼前的地方...身處的地方...這裏不就是...三年前家中的後花園嘛?!
手中還拿著幾朵去了刺的藍玫瑰...
怎會這樣...甚麼一回事...
『安雅,報告今天日子!』
*叮*「今天 2110年9月30日 星期二 早上10時45分。」
的確!我回來了!我回到了三年前阿月的生日!阿月被三合擄走的一天!
太好了!太好了!
歷史重來了!歷史要被改寫了!
好吧好吧!現在還有時間...現在還有時間...要阻止阿月再一次被三合擄走!
『安雅!致電...阿月...』已經有很久沒有使喚這個指令...
*叮*「向阿月發出通話要求...向阿月發出通話要求...向阿月發出通...」
快點接聽...快點接聽吧!!!
*叮*「喂~我是阿月~羅海月~現在沒空接聽喔~有重要事可以留下口訊~文字訊息也可~我會盡快回覆~」
可惡!竟然這個時候不接聽電話!妳這個羅海月走了去那?!
『阿月聽我說!千萬不要去時代商場!妳會有危險!你會被三合擄走!聽我說!妳現在待在家中!千萬別外出!我現在趕來找妳!妳等我!』
對了!要快點趕去阿月家,阻止她出門,阻止她被三合擄走,阻止歷史再度重演!
『安雅!立即幫我準備GranTurismo MC Cielo,確保充滿電及機組安全!』
掉下手上的藍玫瑰,推開溫室小屋的玻璃門,抬頭仰望天空,灰雲開始由西北向方飄過來...覆蓋整個天空...
再一次坐上熟悉的瑪莎拉蒂,扣上四點式安全帶,雙手緊握方向盤:『安雅,登入。』
*叮*「啟動登入程序,使用者確認中,使用者確認完成。少爺,有甚麼可以為你效勞?」
『解除自動導航系統,轉由人手操控。』
*叮*「自動導航系統已解除,現由人手操控,請小心駕駛。」
“依”一聲,後輪胎咬著路面,穿過茂密的樹陰。
『安雅,開啟實時地圖。』
*叮*「實時地圖已開啟。」
我還是首次以人手操控跑車駛向阿月的家。
阿月的家位於淺水灣,要由我家走到阿月家最佳路線...最佳路線是...通過黃泥涌峽道,進入淺水灣隧道...
十分好,淺水灣隧道是為了改善來往淺水灣的交通而興建的,三層式隧道來回共30條行車線,相比各條架空高速公路更好跑。
要爭取時間,快點快點,再快一點,我要保護阿月!
無盡的紅色粒子已經在空氣中飛散,空氣擦過車身上的多重擾流板的“颼”聲極度刺耳。
『安雅,致電阿月。』駛進淺水灣隧道的同時,也不忘嘗試其他方法。
*叮*「向阿月發出通話要求...向阿月發出通話要求...向阿月發出通...」
聽電話喔...聽電話喔阿月!快點給我聽電話!
*叮*「喂~我是阿月~羅海月~現在沒空接聽喔~有重要事...」
氣死人了!
還是祈求通往阿月家的通道暢通無阻吧...
淺水灣隧道極度廣闊,而且路面上就連半輛巨型巴士也看不見。瑪莎拉蒂以極速的姿態衝出淺水灣隧道。
快到了...快到了!!!再過幾個彎路就可以看到阿月的黑色大宅...
穿過淺水灣海灘,穿過幾重樹影,轉過幾個彎,黑色大宅漸漸出現眼前。
把瑪莎拉蒂急速煞停。『阿月!阿月!』我急不及待跳出車外,走到黑色金屬大閘前。
『我是李飛揚!有要事找你家的羅海月小姐!』在羅氏大宅的通訊範圍內,我的聲音會直接傳送到負責相關的管家耳機去。
「飛揚少爺,我家小姐不在家喔...」管家的話由我的耳機傳到耳朵裏。
『她不在家?知不知道她去了那?』為何不幸的事總要接二連三?!
「這個嘛...我都不太清楚,只知道我家小姐曾經說過,今天要跟飛揚少爺你約會...」管家帶點不好意思的說著。
這個我當然知道:『除此之外,她就沒說過要去那?』
「對不起呢飛揚少爺,真的沒有了...」
好吧好吧...羅海月,究竟妳跑到那裏了?!
冷靜點...冷靜點...還有時間呢...冷靜點想想辦法...想想辦法...
「哦?你用定位就找到我吧!」對了!定位喔!全球定位系統喔!李軍有這樣說過的!
飛快地跑回車上:『安雅,開啟定位,搜尋阿月位置。』
*叮*「現在搜尋羅海月位置...現在搜尋羅海月位置...請等候...」
快點好不?快點好不喔?現在就連系統也要戲弄我嘛?
*叮*「現在搜尋不到羅海月的身處位置。」
搞甚麼鬼喔?系統壞掉了嘛?
『安雅,再一次搜尋阿月身處的位置。』
*叮*「現在搜尋羅海月位置...現在搜尋羅海月位置...請等候...現在搜尋不到羅海月的身處位置。」
『媽的!』我使勁地拍打方向盤。
我不能再讓阿月被三合擄走!我不能再一次失去阿月!
怎麼辦?怎麼辦?總要想個辦法阻止阿月走到時代商場那處!
當我還困惑著如何阻止阿月被擄走之時,我望了標板一眼:『這是甚麼一回事?』
標板上所顯示的時間...11:55...
不會的...怎會這樣?不會的...絕對不可能...
剛剛由家中出發...我確定那時不到11時...由我家飛馳到這裏花不上5分鐘...怎會這樣?
被我剛才的拍打弄壞了嘛?
『安雅,報時。』
*叮*「現在標準時間:上午11時56分。」
媽的!標板沒有壞掉!時間還在一分一秒流逝!
不行了,時間不多了!現在就只有趕去時代商場碰碰運氣吧!
再次扣上四點式安全帶,踏盡油門,向銅鑼灣向方飛馳。
阿月,不要再被三合擄走...阿月,我不能再一次失去妳!
『安雅,致電阿月。』這個可說是絕望中的希望。
*叮*「向阿月發出通話要求...向阿月發出通話要求...向阿月發出通...」
阿月...聽電話吧...求求妳聽電話吧阿月!
*叮*「喂~我是阿月~羅海月~現在沒空接聽喔~有重要事可以留下...」
可惡呀!
瑪莎拉蒂有如野馬般在草原上狂奔,只為追趕時間,彌補遺憾的歷史...
在不斷發出“*叮*「向阿月發出通話要求...」”的聲響下,瑪莎拉蒂終於駛到時代商場前。
厚厚的黑雲把整個天空都遮蓋著,半點陽光也穿不過。
看一看標板...11:59分
還趕得上!還趕得上!
解開安全帶後,我急忙跑出車外,在馬路上左望望...右望望...
我看到左方的不遠處,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連身裙,非常熟識的人...『阿月!』
阿月好像聽不到我的呼喚,向另一方展露出勝利者的微笑。
我嘗試跟隨阿月的目光,向右方橫視過去...
那個手握一束藍玫瑰,筆直地站在時代商場投射畫面下的男子...『不就是我嗎?!』
怎會這樣?究竟發生了何事?現在是甚麼情況?
馬路上的車輛都停了,行人過路燈都轉變了,只見阿月也帶著微笑,一步一步走過去...
此時,有一樣東西從右邊身擦身而過...白色的...方方的...三合!
『停呀!停呀三合!』我向輕型客貨車著跑了幾步...『阿月走呀!三合要來擄走妳呀!』向阿月大喊。
白色的輕型客貨車停在阿月身後,一名穿著破衣的男子從車裏跳出來,強行把阿月拉進車箱裏...
『三合停呀!不要呀!阿月!不要走呀!』水晶般的大雨點從天上厚厚的黑雲降到身上...
我在被雨水沾濕了的路面,向著開動了的白色的輕型客貨車踏足狂奔...
眼前的景象漸漸地變成灰色,慢慢地像碎片飛散...
『阿月...阿月!』再次睜開雙眼...『陌生的天花板...』
柔和燈光和薰衣草的香氣...這裏是...
「終於都醒了嗎?」這把聲音...老爸?
『這裏...』我嘗試把視線移向聲音傳來的方向。老爸應該坐在我的左方吧。
「醫院。」老爸依舊以低沉的聲線說。
為何我會身處醫院...我忘記了甚麼嗎?
還有...四肢乏力、軀體踉蹌...
『我...好像忘記了甚麼...我怎會在醫院呢?』我還是看不到老爸。
「你剛動過手術,生物份子重組手術。醫生說你有機會短暫失去記憶,而且四肢乏力,休息一會,待藥力消散,體力及記憶便會慢慢回復過來。」老爸平鋪直敍地說。
好吧...好吧...這樣子躺在床上也不錯吧...好像已經有一段很長的日子沒有好好休息...
「你差點喪命了。」老爸依然平鋪直敍地說。
『下?』
「要我說多少次,你才會對三合死心?」老爸看來有點無奈。
三合?為何老爸會提到三合?
說起來...三合...對了...早前,我好像...阻攔三合...在公路上...
對了,我在公路上追截三合,之後...
『三合他們怎樣了?』我想放聲發問,但看來體力還沒有回復過來。
「你還要關心三合?你知不知道在這次嚴重事故中,就只有你一人生還?只因你有運!但運氣不常有!下一次,你再遇上三合,你會死!會死你懂嗎?」老爸開始激動起來。
老爸已經知道我處心積慮的行動嘛?看來應該還沒有察覺得到...
「自己開車追三合很帥氣嗎?就不可以用自動導航避開三合嘛?你不要命,沒關係,但你可是李氏唯一繼承人,你的生命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?」看來老爸火大了...
我的生命非常重要,比誰都重要,只因我是李氏唯一的繼承人...
李氏多年來辛苦得來的霸權,打後的日子也要我和我們李氏的子孫打理...
而我們要做的,我們的目標,就只有一樣:繼續欺壓市民,維持李氏最大利益。
“咚”一聲響起,來自自動門開啟的聲音。
“咯...咯...咯...咯...”由自動門那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。
「對了,為何不以自動導航系統避開三合?李飛揚。」這把聲音...這把討厭的聲音...國安局的MSSHK000001...
『國安局的MSSHK00...你媽的甚麼鬼稱號,多麼難讀呢!』我已經沒氣沒力,半死人似的,還要我唸MSSHK00的甚麼...他媽的!
「其實你可以稱呼我為M1...」
『你就不能早點說嘛?國安局也來探望我嘛?真有心喔。』那有這般簡單...
「探望你?呵,真可笑。你的死活我們國安局莫不關心,可是...你與三合的關係,我們很有興趣。」M1突然走到我面前,緊貼著我的鼻子說。
早就知道你們是要來找我麻煩的了...又想再我口中得知甚麼喔?我根本就與三合無關...我只想得到更多三合的資料罷了...
當然,我不可以說出這個原因,我不能預測,如果當我說出我想搜集更多三合資料,是為了拯救阿月,他們會怎樣處理我,更何況他們都不會相信...
而且...我不知道u.00.w會否介意我向其他人提及我和他有生意往來...
一個不好原來u.00.w一直也會向其他買家說是獨家資料...我真的死定了...
『今次,你又想在我身上得知甚麼?』我看著那副把我的面孔反映過來的黑色太陽眼鏡說。
「我不就已經問過了嗎? 為何不以自動導航系統避開三合?」M1的口氣真大,令人倒胃。
「國安局的探員嗎?請你禮貌一點,好歹飛揚也是一個病人,一個剛動完手術的病人。你靠得這麼近,會否傳播病毒給我的好兒子?」老爸終於為我說句話了...這可是第一次感受到父愛的溫暖...
「對不起,我都忘記了李飛揚剛剛跨過鬼門關。我太過著重他與三合的不可告人的關係吧。」M1的面退開了,退到一個我看不到的位置。
我應該怎麼回答呢?
昨天,已經親身體驗過國安局的厲害...
別說隨便找個藉口,認真說個謊話也會遭到粗暴對待...
再加上受創後反應遲鈍,精神恍惚...很容易被看穿的...
應該怎樣說呢?應該要怎樣回答呢?
『請不要看太多電視劇集吧,好不?我剛動完手術,你會認為我有甚麼可以回答你呢?剛才,我就連為何會身在醫院也搞不清楚。你會想我怎樣回答你呢?』這個藉口會否比較爛呢...?
我不知道會否比較爛,我也不知道這個回答是否最好的藉口,我只知道過了良久,M1還沒有回應...
一直看著陌生的天花板,一直等...
等著M1的回應...
我看不到M1的面孔,當然他一定在凝視著我...
我沒法確認他有否把我的藉口看穿...我只希望他如我一樣,只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吧...
「好吧,今天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。但你要知道,以後,我們國安局一定會緊緊地釘著你,你要好好緊記。李飛揚。」M1說完後便踏出病房。
走運了!這下子也給我混過!看來大難不死真的會必有後福!
「飛揚。」老爸突然說起話來,「現在你滿意吧,就連國安局也惹上了。你可知國安局有多麻煩?」
老爸又來了...
我當然知道國安局有多麻煩,昨晚才領教過。
「我們從來不會與國安局打交道,國安局也不會賣我們的賬。現在你已經捲入了三合的事,假如你有甚麼差池,我也保不了你!到時你叫我們李氏怎麼辦?一個不好,整個李氏會因為你一人而被清算!」老爸在咆哮著。
又是家族甚麼甚麼,李氏如何如何...
『不用擔心吧,清清白白怕甚麼國安局。總之以後我也會安分守己吧。』話是這樣說。
「安分守己?好,我不會信你的,所以我要對你作出一些規限。以後,你不能再開動李氏名下的任何一輛車輛,別想另外買輛車回來,除了某一兩間名人飯堂可以消費外,無法與其他商店做出交易。簡單來說...經濟封鎖。」老爸用上大老闆的語氣對我說。
經濟封鎖?!不是嘛?!韓劇嗎?!小朋友嗎?!都這個年紀了,還使出經濟封鎖...
『老爸,你想我掉李氏的臉嗎?被傳媒知道,不知他們會怎麼報道...可能會傳李氏不景氣,有倒閉的危機...』我話還沒有說完...
「總比你再闖禍好,再給你亂來,李氏真的完了。不用再說了,我還有晚宴要出席,你自己好好反省吧。」老爸把話說完後,便踏出病房。
經濟封鎖喔...經濟封鎖喔...說起來,我從來也沒有體驗過失去經濟能力是怎樣一回事...
沒辦法購買東西會怎樣呢?
很不方便?
要有的我都有...至少還有幾間名人飯堂給我飽肚...應該問題不大吧?
只是沒法自行駕駛車輛...只好靠權叔了...
說起來權叔去了那?好歹我也受重傷,動過手術,現在還躺在病床上,這個下人卻不出現照顧我...這個年頭,別人都靠不住,都要靠自己的...
當我還在埋怨權叔的時候...
*叮*「u.00.w要求以文字訊息通訊。」
u.00.w這個人,每次也會在最合適的時間出現...『接受。』
接著,投射畫面在陌生的天花板前出現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