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誰敢動她一條頭髮,我會讓他永不超生!」

「你果然未死......自然流嘅亂黨。」

鐵律使甩一甩輕微發麻的雙臂,目光閃爍不定。他臉色依舊不改,可是心裡卻是泛起波瀾,難以平靜下來。這個人明明數個月前明明才是化絲境的源者,距離源界境還有一大段距離。不足半年,竟然突破化絲境巔峰,踏入源界境。

這個男的肯定有問題!

「刁,你個正義L未死,我又點捨得咁快死呢?你累我任務失敗,呢筆帳仲有排計。」龍天墳對遠處的輪迴揚手道:「輪迴,你仲未死得吧?」





「神偷帽男終於嚟救我囉?嘻。」輪迴一時從虛空佔住身體,向龍天墳媚笑。

神偷?!莫非輪迴寶貝口中的男人就是他?媽的,原來是偷心賊!帽男阿墳,我記住你。王子牙癢癢地握住流光劍,眼淚和血同時在心裡流。

火焰的刀芒劈在地上,留下一串刺眼的火光,也打破這陣重逢的喜悅。

「你地慢慢聚舊,不過首先要交出令牌同你地嘅手手腳腳。我會令你地明白,即便六對六,你地都絕無勝算。刺王,螳王,唔好留手。」

「亂黨必須肅清,以維持秩序與和諧。」鐵律使脫去白袍,以一身銀白色的貼身甲冑示人,顯然準備動真格。





宮本香織小隊與龍天墳小隊,六人互望點頭,素未謀面,沒有默契的的組合在此時首次共同應敵! 

沒有倒數,也沒有甚麼招搖造作的起手式,十二個人同時邁步,在湖前展開激戰!刀影劍光夜空閃爍,虎哮雷鳴震得耳膜生痛,冰錐時而劃破長空的突襲。兵刃相接,濺起一道道火花。

他們時而變陣,卡洛重劍橫扛,被鳳翅刀壓住,洪轟天的雷虎張口撲至,為前者解圍。當王子獨力應付螳王和藤鞭男之時,龍天墳土刃破風而至,割斷藤蔓再轉向把螳王逼退。不消五分鐘,他們兩邊已對上百招,滿地深坑豁口,除了中間的湖泊外,四處經已一片狼藉,落葉斷枝散遍一地。

十二人不相上下,戰局一時間於處膠著狀態。

一切,直至酷刑魔陳研希的出現。嚴格來說,他來去如風,不過是路過而已。





這時,鐵律使與龍天墳兩人拳掌對轟,互不相讓,下盤步法時變,腿沒有閒下來,時攻時守,餘波濺起一地灰塵。

龍天墳撥起狠勁十足的銀色鋼拳,無聲遁入土中。

「想避…...無可能。」鐵律使沉聲道,雙手一張,準備展開源界。


就在千鈞一髮之間,遠處傳來一把熟悉的男聲。鐵律使擰頭一看,赫然發現這個年輕男子便是整天困在源族別院的家族處刑人,視如親弟的陳研希。

「紀德哥,你好吃力啊!」

「研希弟,你如果只喺經過就快啲走,免得被我地波及。」鐵律使環視地面戒備,急切地向陳研希叫道。

「喔,我我確湊巧經過。不過,既然同一家族,我又豈能冷血到見死不救?古有孔容讓梨,今有研希送血。我之前收集嘅狼血,融合之後可以助你提升速度。」他從背包掏出一個小樽,擲向鐵律使:「紀德哥,接住。我走先,嘿嘿。」

身處地底的龍天墳聽到這一切,想起跟鐵律使數月前一戰的同化手段,不禁一驚。一念及此,他立時升上地面,想要搶到在半空打轉的瓶子! 





然而,他慢了一步,小樽已落入鐵律使的手中。

「嘿,你遲咗一步。」

他一手捏爆小瓶,一手牢牢緊握三叉戟,大喝一聲:「合法之界,Merge-Legalize!」

另一邊廂,陳研希已領著手下走遠,自然看不到鐵律使戰鬥的情景。

他邊走邊掏行囊,忽然停下腳步,掏出另一個紅色小瓶。他不禁訝異怪叫一聲,乾咳兩下然後把之放回行囊中,彷彿一切也沒有發生過。

「無理由……」

「奇怪.......」





「樽狼血仲晌我背囊,咁我頭先掉咗啲咩出去?」

「唔唔,唔通喺早幾日嘅牛瓊漿?哎,實在太浪費,本仲來諗住沖杯『茶走』。唉,暴殄天物。」

他愈走愈遠,直至聽到十秒後響徹整片森林的慘叫,走得更急了。

湖泊旁邊。

「啊!!!!!!!!!!!!!」鐵律使仰天淒厲的大叫。

此時,鐵律使不似人形,慘不忍睹。他銀白色的甲冑變成綠綠白白的黏液,原本化作三交叉戟的雙手的確變長的了,可是變成一條軟趴趴的物體。

是的,陳研希沒想錯,是放壞了的牛瓊漿。

是的,源奧教的鐵律使居然變成一坨白濁滲雜綠色的精液,發出濃烈撲鼻的惡臭!





鐵律使此時快要淚崩,可是他連發出音節的能力都沒有。當他想要叫出聲時,白濁的「口水」咕嚕咕嚕的從嘴邊湧出來,流了一地。


運用了能力之後的數分鐘,鐵律使擁有同化物質的特性。同時,這個能力最大的缺點,這幾分鐘內......他都無法變回原形。換句話說,他還要保持這個半人半精的狀態幾分鐘才可以回復正常。

他恨啊!

眾人停下動作,瞠目結舌的盯住這灘正義的精液,紛紛退避。

龍天墳見到鐵律使此時的慘相,不禁退後幾步,彈出一句:「濕撚曬,你今次仲唔仆街?」


「唔唔唔唔!」鐘律使像正在溶化的牛奶雪條,試圖伸手攻擊龍天墳。然而,他的長臂卻無法抬起,渾身黏糊的感覺使他如墜地獄,苦不能言。

掩鼻退至半空上的鳳威瓏見勢色不對,心裡暗自盤算著。也許,他清楚戰鬥本來就有勝敗,但沒有人會想到自己的隊友會他媽的變成一灘噁心到家的精液。





此時沒了鐵律使,要將下方六個敵人通通留下已經不再現實。與其如此,倒不先挑一兩個下手,奪去他們的參賽資格已經足夠。他環視下方,一縷赤紅的源火從悄然手心纏上鳳翅刀。

宮本香織?不,她身旁有反應驚人的同伴王子,未必可以一擊得手。

重劍卡洛?不,馭虎的洪轟天定必從旁解圍,而且他那驚人的降雷能力對天上飛行的源者有優勢。

龍天墳?不。這六個人之中,龍天墳顯然是實力最強的源者。撇開他那套借自然之勢的掌法,就是遁地已經夠麻煩。何況,鐵律使暫時失去作用,要偷襲龍天墳更是困難。

鳳威瓏視線停留在落單的冷凝霜身上,邪異一笑。

他舉刀直下,鳳翅刀上的每一根鋼羽都沾上火焰,熊熊烈火在風中亂舞,化成一隻鳳凰之形,鳳喙閃煤著銳利閃芒,勢不可擋! 

「今日先斬一個用冰嘅。生得咁標緻,可惜!嘿。」他朗聲大笑。

當冷凝霜發現鳳威瓏的意圖時,後者已經從頭頂撲下,與自己只有不足半米距離。她想要挪步退避,可是已經來不及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赤色火焰在視線中不斷放大!

這次完了,她絕對地閉上杏目,腦海再度出現一個傻氣小子的身影。

「冰麗大人,等等我啊!」那個人曾經整天追著自己跑,把自己當作漫畫角色。

那個宅男,現在到底怎麼樣?

來到這個世界還好嗎?

魏獨,你到底在哪?

鳳威瓏瞄準冷凝霜的右臂,狠狠劈下去!就在千鈞一髮之際,一道快如穿雲箭,桿身纏上黑色閻火的鳳紋雕刻長槍突然從鳳威瓏和冷凝霜擦過,把鳳翅刀的斬勢打斷。槍勁如龍,卷起一陣殘風,揚起冷凝霜的秀髮,同時把鳳威瓏隔開。

鳳鳴之聲響起,長槍「咻」地串在不遠處的樹幹上。

「邊個傷佢一條頭髮,我就要佢永-不-超-生!」

來者聲音嘶啞,每一個字卻如同晨鐘暮鼓,撼動在場眾人的心神。亂髮在凜冽的夜風中飛揚,半身升起死寂黑色火焰,漆黑左目漆黑隱約閃爍出晦澀的金紋,左臉猙獰的冒出青絲,另一邊則古井無波,宛若兩個截然不同的人。

邪異的黑色火焰纏在結實的身軀上,化絲境巔峰的證明。

交易者魏獨,趕至!

魏獨的鞋踏碎地上的落葉,張手一收,樹上的紅纓長槍有靈性似的,飛回他的手中,扛在肩上,不自覺的模仿起扛大鐮刀的死神艾比。此刻,魏獨儼如地獄深淵中的惡魔,怒髮衝冠,氣勢懾人至極。

「守夢。」他冷目掃過懸在天上的監視器,緩緩說道。

守夢和秦志醒先後抵達。守夢聞言,立時點頭,結出一個法印,張開夢界:「蝴夢之景。」

源力幻化的蝴蝶同時湧現,難以枚數,顏色斑斕的罩住四周上方。「蝴夢之景」是守夢的得意招式,沒有任何攻擊性,以蝶影築成一個如夢似幻的幻境。在這個範圍以外的所有人無法看穿,即使是監控鏡頭也絕不例外。

「咔嚓」快門聲起。

「源界境中期源者。魏,小心啲。」秦志醒握住單反相機道。

鳳威瓏落地,後退兩步,一副驚魂不定的模樣。他瞄一瞄出手的魏獨,再瞥看自己手中的鳳翅刀。他震驚的並非是魏獨的實力,而是那柄長槍的黑色火焰。不知怎地,他感覺到黑色火焰有一種熟悉的氣息,甚至有一剎產生共嗚。

無可能,自己身懷的火焰可是.......這個人究竟是誰!洪轟天也不解地看著魏獨,一時間反應不反過來。不遠處的龍天墳聞言旋即閉目感應大地的脈動。當他張開眼之時,嘴角微微翹起,古怪地一笑。

「出來吧,我嘅朋友。」魏獨長槍落地,朝四方朗聲說道。

話音一落,變故徒生!密密麻麻的黑影從叢林躥出來,把眾人嚇了一跳。來者一行十五人,把鳳威瓏一眾緊緊包圍。

這十五個人分別來自五隊參賽隊伍,無一不是源者,當中八人已踏入源界境,其餘則是化絲境的源者,手中各持不同的冷兵器,刀、槍、棍、劍、爪、杵、刀、斧等。他們神情肅穆,牢牢盯住眼前的敵人。從他們的動作看來,顯然受過長時間的嚴格訓練。

「交易者大人!」他們異口同聲喊道,聲音震耳欲聾。

鳳威瓏暗地一驚,打量將自己圍住的三個源者,目光最後停留在他們脖頸的圈印上。還未變回人形的精液........不,鐵律使口吐白沫,艱難的發出兩個音節,再噴出一大口精液。

「@&」(源僕)

這群人是源僕隊伍!

然而,他們頸上的黑鋼奴環怎麼會不見了?鳳威瓏一怔,當瞥看到一旁淡笑的魏獨,終於意識到這是甚麼一回事! 

這傢伙肯定用過甚麼奇怪手段解放這些源僕,把他們拉攏到自己身邊! 

「解除黑鋼奴環?你所做嘅事已經得罪世界上大部份權貴。相信拍賣會一完,你必遭無窮無盡嘅追殺。」他陰冷地說道。

「追殺?嘿,多謝關心。既然你無心同我交易,大家就再無討論嘅空間,對嗎?洪大哥,呢個情況叫吹雞吧?」

素來一條筋的洪轟天終於如夢初醒,濃眉舒展開來。他的大手搭住魏獨的肩膀豪邁笑道:「算!當然算!」

「阿魏,老子當年就就話過你喺黑社會嘅棟樑啊!唔好搞咩醫術,我地兩兄弟加埋阿墳拍住上,成為世界上最強黑道三人組,啊哈哈!」


龍天墳、宮本香織不約而同反起白眼。至於默默不言的冷凝霜,則難以置信的看著亂髮被揉得更亂的魏獨。

「玩人多吖嗱?你地今舖仲唔仆街!姓魏嘅哥仔,威水啊,哈哈哈!」王子看到鳳威瓏憋屈的模樣,不禁捧腹大笑。

「交易者大人。我地已經準備好死戰。我們條命喺你嘅,只要你一句,我地全力格殺敵人!」其中一名長出象鼻的男源者鐘象成朝魏獨說道。

「殺我?你地諗清楚........殺死我,聯盟一定會將你地呢班垃圾處死!」鳳威瓏冷喝。

「處死?為奴二十載,每日如同行屍走肉。每個源僕都求一口自由空氣,為此甚至可以獻出性命,無不例外。既然已為自由身,死又有何懼?」另一名劍指刺王的女源者雲妮冷聲道。

「可以拉埋源門四傑落黃泉,我地呢班前源僕大概可以名流千古,哈哈哈。」重鋼長杵落地,光頭大漢王無極說畢,咬開葫蘆上的酒塞,大灌三口。

「你地幫我權拖延時間就夠。珍惜呢個重生機會,切勿以命相搏。」魏獨當初可意料不到他們如意堅決,不禁阻止道。

「大人,我地自有分數。源門四傑-鳳威瓏。我叫王無極,前來領死!」

「音劍-雲妮。」

「千噸象-鐘象成!」

一個接一個的源者報出名號,聲音此起彼落,士氣如虹。他們一眾心裡只有一個人......不求回報,讓他們重獲自由的男人。

魏獨!

「你-到-底-想-點?」鳳威瓏見勢色不對,此刻已無勝算,一字一頓問道。

「交易。」魏獨頓一頓,戲謔的續道:「我無興趣奪你令牌,帶埋你手下同堆腥臭精液後退一公里,否則後果自負。接受交易?」

「走啦,甩毛雀!」王子叫囂贈慶。

「自作自受。」卡洛扛住無鋒重劍,鄙夷地盯住鳳威瓏等人。

「你地!」鳳威瓏環視眾人的目光,咬牙切齒,拳頭握得咔嚓作響。他沉吟幾秒,收回鳳翅刀,雙眼瞇成兩條細線,說:「我-地-退。今日之辱,我會好好記住......一個不漏!」

語畢,他領著剛剛變回人形,略為虛弱的鐵律使與刺王等人,轉頭拂袖離去。不消幾秒,他們的身影便消失在昏暗的密林中。

當湖泊旁剩下同一陣線的眾人時,源僕隊伍建議魏獨九人先行離去,由他們留守斷後,免得鳳威瓏出爾反爾。對他們來說,競技名次已不重要,而最重要的獎勵已經得到了。

魏獨微微一揖,交代幾句後也不再逗留。他們一行九人以龍天墳為中心,八隻大小不一的手捉住龍天墳手臂,「咻」地遁入地底,朝終點出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