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逸南感覺到韓宇的沉默不對勁。就說:「不會四年都一直見不了面的,我會一到假期就回來找你。」

韓宇卻仍然緘默,一頭埋進王逸南的胸懷之中。王逸南好心疼,心疼得很想埋怨怎麼學府要在這麼遠的地方,甚至很想製造一個衝動就留下來不去了。

誰料到韓宇驀然又說:「好好學習,知道嗎?」

「嗯。」

「一定要想我。」





「嗯。」

「你試試找別的男人看看,看我放不放過你。」

王逸南失笑:「我像這麼不專一的?」

韓宇:「誰知道你,在香港沒甚麼別人比我好,沒人能勾搭你。國外不一樣啊,這麼開放,誰知道你跟其他人玩到甚麼程度?」

「我表面開放,內心保守得很啊。」王逸南笑說。





「你大色狼保守個屁!」韓宇忽發奇想,問:「外國那麼多大胸美女,你會不會被掰直了?」

王逸南照樣沒一句正經:「她們大胸,但比不上你騷屁股啊!一試沒回頭!」

韓宇用力捏他一下,罵道:「賤嘴巴!」

王逸南再把他圈在懷中:「我對她們硬不起來啊。」

「王逸南,如果你找了別人,我不會像那些狗血小說主角一樣默默傷心離開的,我肯定不放過你,你最好記著。」





王逸南親他額頭,說:「嗯,這輩子都不要放過我。」

韓宇這才滿足地倒在他懷中,心平定了一點,卻依然睡不著覺。

回程的機上,韓煒乖乖的沒有吵鬧,只安靜地趴在窗邊看外面漸暗的天色。韓宇有點累,但又沒有睏到極點,就懶洋洋地靠在王逸南的肩上閉目養神。

王逸南以為他睡著了,輕輕扶起他的左手,在無名指上套上一枚戒指。

韓宇抖了一抖,訝異地抬頭看著他:「幹嘛?」

王逸南有點被嚇倒,但也瞬間冷靜,徐徐說:「地攤買的,好看。」接著舉起自己的手在他眼前揚動,韓宇也就發現原來他買的是一對。

「怎麼我沒看見你買?」

「你上廁所,我帶著煒煒買東西時看到就買了。」





韓宇端詳著手上的光環,問:「你怎麼知道尺寸?」

王逸南照直說:「憑感覺呀,牽你這麼多次。」

「嗯,挺準的。」韓宇又問:「幹嘛突然想買?」

「之前我想買東西給你,你總說不需要,這次難得機會,腦袋一熱就想買了。」王逸南笑說:「而且想娶你回家。」

韓宇淡淡一笑:「為甚麼是你娶我?你嫁我不行?」

「那你願不願意?」

「二十歲未夠說甚麼願不願意?」





王逸南認真起來,說:「可是我已經想跟你過一輩子了。」

韓宇眼神定著,目不轉睛地望著王逸南誠意拳拳的臉,呆了幾秒才說:「好。」

「我知道我們這年紀說這種重量的話有點誇張,只是我不想拖。」王逸南:「有一次你說我們差異很大,你話說出口的那一刻起,我就想用行動來證明,甚麼差異都不是一回事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四年不容易,但我們努力一點啊,你不要不開心了,好不好?」

韓宇沒想到自己隱藏了一宵的感受這就被對方看透了,兩眼不解地望著王逸南。

「你昨晚一整晚沒睡好,我知道。」王逸南撫摸著韓宇的髮際線,說:「我不想你這樣,可是我也不會因為你留下來,因為你不會喜歡我這樣。」

韓宇咬唇點頭:「嗯。」





王逸南說:「所以我們彼此都努力一點吧,不要被時間打敗。」

「南哥哥你們說甚麼呀?」

韓宇嚇得幾乎彈起站起來,目瞪口呆的望著韓煒:「你甚麼時候轉回來的?」

「一會兒啦,外面好多雲,我甚麼都看不到。」韓煒邊挖鼻孔邊說。

「手指髒別弄。」韓宇還是冷靜地拉下他的小手,道:「你……剛才聽到我們說甚麼嗎?」

韓煒天真爛漫地微笑道:「我聽到南哥哥叫你努力一點!哥哥你回家還要讀書嗎?」

韓宇滿臉黑線的鬆一口氣,說:「對呀,小朋友你九月就上小學了,要努力讀書知道嗎?」





「哦!」

回到香港,甚麼都要重新面對,比如是王逸南回家後看見父親那張黑壓壓的臉。

「捨得回來了?」

對於曾經威脅過自己的人,王逸南不打算理會,逕自走往自己的房間。

王大業冷笑了一聲,說:「年少無知,還真的以為可以為所欲為。」

王逸南也回敬了一聲冷笑,站住說道:「年長的又如何,活這麼多年還那麼自以為是。」

「你說甚麼?」

「你聽見甚麼就是甚麼。」

王大業不隨便飆火,壓下了自己的脾氣說:「隨便你吧,反正英國那邊還有兩個多月就開學了,到時候修心養性也未遲。」

王逸南不想再跟這人多講半句話,直接關門。

幾個星期以後就放榜了,說不緊張是假的,不過既然結果已經塵埃落定,再慌也沒甚麼用。

對著班上大部分學生已有最少三年的時間,蔡曉嵐在這時刻著實有點感觸,派發成績單前先說了好一段勉勵的說話,同時表達了自己對這一班的深厚感情。

乙班以至這學校的成績其實一直都不好,最好的大概只是中途轉過來的韓宇還稱得上奇葩,一群平庸的學生面對著充滿挑戰的人生之時來到重要分岔,蔡曉嵐最想的並不是誰升上最好的大學、誰的發展前路一片光明,而是每一個學生都在這段學習生涯中找到自己的價值。

韓宇多年後還想起王逸南那時的一句:「在這裡待了六年的價值,就是用來換跟你相遇的機會。」

媽的,肉麻得要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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