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.......都貼咗貼紙啦你。」我心有點慌亂,便顧左右而言他道。


老實說,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麼。


她在我耳邊,似笑非笑地輕呼一口氣:「呵。」


沉默一陣子後,我忽然頭部閃起燈泡。






「啊!我終於知妳似邊個啦?」


「邊個?」


「全智賢。」






我個人覺得她的輪廓跟全智賢有一點點相似,不過是年輕可愛版。


「唔係掛,咁到底係好定唔好?」她問。


「當然係好啦!我好鍾意全智賢架!」我衝口而出地說後,她在我背後動來動去,哈哈大笑。






「呵~哩個就係你偷望我嘅原因?」


「嗯......一部分啦。」我坦言。


「咁另一部分係咩?」


「點解妳少少野就笑得咁開心?」


「點解你成日都扮COOL唔笑?」利齒伶牙的她反問。






「喵~」下山的時候,我又遇見那兩隻貓又在路旁,牠們互相依靠著。


「如果人可以好似對貓咁,相親相愛就好啦。」我說。


「係呢可.....如果可以就好。」最後她如此說。


重遇阿包他們,是在山腳鳥居的分岔路中。


放下BoBo時,還是感覺她有點滾燙。






「你地去咗邊度?」阿森急問。


「我地上咗上面,行到好上。」我說:「同埋哩個人發緊燒。」



「好少事咋唔洗聽佢講。」BoBo辯稱。


即使她千萬個不願,但最終他們還是決定帶BoBo先回心齋橋民宿。


「休息下啦妳。」






隔著鐵車的玻璃門,仍可看見她灰頭扁嘴,直至列車緩緩駛離。


「走咗啦人地。」阿包說。


「咁我地而家去邊好?」


「我無所謂呀。」


「不如去飲酒呀?想試下日本啲酒吧。」






阿包有名是一個酒鬼,我和阿傑都是不沾酒水,基本上入酒吧都是叫維他牛奶,可是導遊堅持,我們當然要捨命陪君子。


搜尋一番後,我們晚上的行程便定好,出發到木屋町的酒吧。


沿途經過鴨川,景色怡人,聞說不少京都人都會來岸邊休憩。





由於空肚飲酒傷胃又易醉,我們決定先晚飯再說。


一路上,我都祈求大神,讓我們今晚的晚餐正正常常,不要再遇上金龍國寶級的美食,而結果是......





究竟在這個世界上,有什麼事情比中金龍的伏更悲慘呢?


答案就是第二次中金龍的伏。


我們邊逛著京都的內街小巷,一邊搜尋晚飯的好地方,這時阿包忽然爆出一句:「金龍好似有兩間。」


「吓?」我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,阿傑也不禁問:「即係點?」


「道頓堀有兩間金龍,上次我地可能食咗唔好食嗰間。」阿包認真地說。


「有分別架咩?」我望向阿傑。


阿傑搖搖頭道:「我覺得無分別。」


「我都係咁話。」我說。


「但你地都未試過,可能第二間好食呢?」他還是不心息,原因是未嘗試過。


我心已暗叫不妙。


「唔係掛,我唔想第二日又食屎呀。」我哀求道。


阿包拍一拍我的肩膀說:「今次唔會架。」然後露出他認為很有說服力但其實我完全覺得不可靠的眼神。


「我覺得第二間金龍會好食嘅或然率低過10%,哩個風險冒唔過。」阿傑最終說。


就這樣靠著阿傑,終於解決堪比「第二次數學危機」的「第二次金龍危機」,保住我們舌頭和胃部的安全。


「咁想食咩?」阿包問。



「我想食大阪燒!」我舉手道。


「係京都食大阪燒?」阿包質疑道。


「咁當係京都燒?」


最後我們選擇進入一間,門面看上去不錯的店舖。


只是六時多,所以店舖內的人流不多。


店內的餐牌全是日文,而職員亦只說日語,這對我們來說不是難度,因為我們根本不懂。


當大家都是this this this地叫菜的時候,只有我自信地說:「関西お好み焼き!」


職員馬上微微一笑,大概是聽到日文的關係。


他們詫異地問:「點解你識講日文嘅?」


「因為我有個方法,可以速成背咗五十音。」我繼續說:「哩個係記憶法嘅一種,就係運用故事去記每一粒音,你要幻想每一粒音都係一個人物......」


我滔滔不絕地說,他們聽到很投入,之後便真的呆頭呆腦地嘗試組織故事去背五十音。


「有一日,阿 (あ)姨(い)去咗買菜,發現地下有粒閃閃發光嘅野,佢就烏(う)低身去望,然後:『er(え)!?係鑽石喔(お)!」


「唔錯呀,好嘗試。」


直至他們再點菜時發現,原來菜式的底下是標有發音,然後我被狠狠地毒打一身。


我們陸續點了不知是什麼的東西,阿包樂天地道:「咁都好,咁上菜時咪會有驚喜囉。」







幸好味道都是不錯。晚飯過後,我們便往酒吧前進。





這時我有點牽掛BoBo的病情,不知道她退燒沒有?就發了一個訊息去慰問她的情況。


那是一間樓上的酒吧,人流不多,大概只是五、六檯客人,大是上班族。熟識酒類的阿包替我們選了幾款酒,品嚐一下後,他問:「點樣呀?」


「好苦。」我說。


「廢話。」


「我都係覺得薯條好食啲。」我說。





「你拎野飲同野食比?」阿包說:「但唔識飲酒唔得架啵,第日你女朋友畀人灌咁點算?」


「好囉咁我飲囉。」不知不覺我中了激將法,一口氣喝光整杯酒。


喝光後,阿傑才冷靜地說:「咁所以你應該要係唔醉嗰個去照顧佢。」


瞧望一眼手機,BoBo還是沒有訊息回覆,害我有點擔心。


在酒吧觀看人生百態,有時是挺不錯,特別是望著坐在吧檯的西裝四眼男,一直與女酒保聊天,盲的也知道他對她有意思。


又或是鄰檯的男上司與女下屬的柔望對望,互相與眼神挑逗對方又是一場精彩的好戲。


在酒吧待了一會,飲了大概兩、三轉酒後,我們就回難波老家。


BoBo還是沒有回覆,是在休息?


從京都到難波,大概一個小時。一小時內,我一直望著手機,心不在焉。


還是聽著君がドアを閉めた後,這次覺得更入心。


到達難波站後,手機還是沒有訊息。


不知為何,腳步有點沉重,胸口有點鬱悶。


「不如你地返去先?」我對他們說。


「嗯?」


「我想去心齋橋行下。」我說。


「喔......好呀。」他們也沒有說太多。


腳步,便開始走往心齋橋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