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九點返到第二朝早上五點,都係400蚊左右一日,食個貴價宵夜飯盒都冇咗50蚊,所以我從來唔會喺公司叫飯盒食。咁啱幾個南亞仔又拎啲餅乾我食,仲有個唔多熟嘅扎馬尾南亞仔送咗包營多撈麵我,我拿拿臨整嚟食。食完訓陣再開工。
 
收工後,我衝去更衣室,果然又收到KK嘅WhatsApp,真係猶如心靈雞湯:
 
「Yo早晨,安仔!」
 
對於我呢啲落魄人,收到一個女仔WhatsApp,我感恩,上天冇遺忘我,當我頻臨絕境時都起碼開盞燈照下我,等我覺得好似有啲精神寄託。傾完一陣,佢忽然同我一個問題。
 
「如果我返香港搵你,你會唔會幫我?」KK問
 




「點幫?」
 
「冇呀,借間房嚟訓下」
 
「你真係返嚟香港搵你ex?咁勇?」
 
「Maybe!」
 
「到時先算啦。我唔得閒同你傾住呀,我訓陣先。」
 




踏上開往落馬洲嘅巴士,疲困不堪嘅我終於把握機會訓餐安樂。一諗起以後返工要落馬洲返青衣,遠到咁,真係不如搵過份工,仲要每日訓咁少時間,真係Crazy。到落馬洲火車站,見到輝哥居然仲早過我。
 
「輝哥,唔好意思麻煩到你。」
 
「唔好講呢啲啦,嚟,一齊返我屋企。」
 
「有冇啲工即日出糧,近落馬洲?」
 
「跟我走IPHONE ,一轉300蚊,一日5-7轉」
 




「唔會俾人捉?」
 
「每年每人都有兩次機會,捉都扣貨only,而貨主會負責返,唔需要我哋賠錢。」
 
嘩,走IPHONE咁好搵咖……雖然算偏門,但都唔係傷天害理呀,年年都咁多人炒iPhone,都要搵人拎返去大陸咖嘛。有個朋友做財仔,有個朋友做倫敦金……我諗都唔駛諗,走IPHONE啦,我可以搵少啲,但我唔想害人。我要一份即日出糧嘅工,只要我負荷得到,只要唔係害人,我都肯去做。
 
「輝哥,我跟你搵食呀,我等錢駛。」
 
「好呀,我正等人用,陣間飲茶再傾。」
 
上到輝哥個竇,原來都係普通三房一廳格局,四周圍擺滿雜貨同行李箱,而輝哥就住其中一個房間,一張床以外其他位置都俾貨物佔據。擺低行李後,就同咗輝哥去飲茶。呢個時候,輝哥開始同我講走IPHONE嘅嘢。
 
「每朝等通知,然後過返落馬洲火車站拎貨,你拎個背囊咁就塞IPHONE落去,然後過關,再拎俾貨主,就係咁簡單。總之見到海關職員唔需要騰雞,扮到自己好似旅客就ok。」輝哥講。
 
「應該ok嘅。」




 
「陣間得閒就同我行一齊行一轉,我喺後面跟住你,教你。」
 
「有乜野要注意?」
 
「簡單講,香港嗰關啲職員唔會逗你,然後行到大陸關,佢先有一班著藍衫嘅兵仔,你都唔需要理佢哋,到自助插回鄉卡過關個度,一出就會見到好多人排隊過機,你都唔需要理,唔需要過機,之後就有兩排白衫職員,你淡定咁過就冇問題。」
 
「萬一俾人捉點算?」
 
「你只需要堅持話係自己用,就得,之後佢會叫你簽名,第二日你就等通知,之後再交罰款就ok。罰款係老細俾你去叫,你唔需要拎錢出嚟。不過都係句,再叻嘅人都會俾人捉,再蠢嘅人都會成功走到貨,好多嘢都係睇運水咋,只能夠講你做得好啲,俾人周到嘅機會就細啲。」
 
「OK,到時你再教我。」
 
真係冇諗過我嘅第一次會獻俾咗某個阿嬸。一直以嚟我都係規規矩矩做人,冇行差踏錯,更加唔會走去抽人水。我出街唔會及女咖,除非條女擋住我視線我先會被逼望到。我同某啲女仔好friend都唔會掂佢手啦,我冇拍過拖,我更加珍惜第一次。
 




行IPHONE咪行IPHONE,根本都唔需要用腦思考,裝IPHONE落袋,然後行,咁簡單小學生都識。本來都係一個人行,行第三轉個陣,輝哥話海關開始多職員,所以叫我哋一男一女咁扮情侶一pair pair行。
 
老實講,我肥毒柒,望落係同實際年齡有差距,但我點睇都唔似同個40幾歲嘅阿嬸拍拖啦,家陣玩姊弟戀咁激?我望落去點都係世紀大處男啦,點會重口味到溝阿婆呀?oh sorry係阿嬸。呢個劇本唔work呀嘛,演員配搭錯曬呀,伏戲嚟!
 
我望住其他pair都係老牛食嫩草,阿嬸搭0靚仔,條氣先gur返啲。OK扮情侶咪扮情侶,大家傾下計,點知臨見到第一卡職員,嗰阿嬸就主動拖我隻手,我呆咗,我手掌攤開,佢都可以夾硬捉實我手掌。我已經唔想去計較佢皮膚有幾咁粗糙,我係覺得好委屈,第一次俾咗個阿嬸。我同林佳君都冇拖過手!早知第一次咁易冇,上次去佢屋企就應該隔住佢屋企嘅大閘伸手入去拖下佢手仔!我條氣家陣好唔gur!
 
如果唔係海關職員望住,我即刻鬧個阿嬸啦,扮情侶已經唔對路,仲拖我手,拖手拖手,冇感情可以亂咁拖咖咩?交戲wor。你叫個編劇出嚟俾我省佢幾腳呀,咁垃圾嘅劇本都寫得出嘅?
 
唉,卒之順利過咗關,我即刻fing開佢嘅手九尺四,怒不可遏!
 
「做乜拖我隻手?」
 
「咁扮情侶係要拖下手。」
 
「咁不如打茄輪啦,仲拖乜鬼手啫。咀住過關啦,海關一定信啦。」




 
「你駛唔駛咁大反應呀?」
 
我強忍委屈,可能真係毒得太多,太care拖手仔呢樣嘢,俾個陌生嘅女人拖下,感覺好難受。
 
但我見到跟後嘅輝哥拖住第二個阿嬸出嚟,我佩服佢嘅演技。係呀,走水貨都係要交戲,要交戲即係演員,我哋做演員嘅要專業啲!
 
「安仔,掂唔掂?行咗三轉。」輝哥問
 
「ok嘅,不過下次我自己行,唔好拍拖咁行,我周身唔聚財咁……我自己行仲淡定」
 
「安仔,拍拖咁行係好穩陣,試過好多次咖啦,因為海關職員開始多個陣,佢地主要拍啲重貨推行李嘅人,同單支人士,情侶大部分唔拍咖。所以當我哋收到水,把關嘅職員五六七八個,我哋就安排一pair pair咁行。」
 
「哦!」
 




果然出糧係有一種魔力,令我條氣順返好多。一部IPHONE 30蚊,走一轉10部袋300蚊,當日走咗5轉,出糧1500蚊。全日都係企同走多,冇乜咁辛苦,倉務雖然開心但都算辛苦,手同腰骨都好酸痛。得知咁易搵錢,我即刻辭去倉務份工,無論上司如何挽留我,我都冇俾人情牌打動。此時此刻我要錢,我要生活落去!
 
返到輝哥個竇,其餘兩間房嘅住戶都好似冇返嚟,而我上咗一陣高登,然後校定鬧鐘就訓
 
撫心自問,錢令我有安全感,但走IPHONE我並不開心,因為林佳君最憎大陸人同水貨客,而我竟然就做咗水貨客……如果唔係福田住所距離青衣太遠,如果唔係我等錢駛,我真係唔會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