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---今生停頓
 
若果你,未覺荒謬...

被傳聞談論的瘋子挽著手...
 
微微細雨下,我彈奏著鋼琴,薰衣草香圍繞著我,勾起我的無限思念...
 
「霖...」:一位女生從後抱著我的腰。
 
「曉琳!」我一下擁她入懷。




 
很感激,喜歡我十年仍不休...

近日舊同學說我已,耿耿於你心 六百週。
 
「男神啊,做咩搞到自己咁頹啊你?」:阿琳關心地輕撫著我的臉。
 
我緊緊地抱著曉琳,守不住自己的淚腺,泣道:「唔好再離開我啦曉琳,冇你既日子我真係好痛苦啊...」
 
「霖,對唔住啊,你忘記我啦...」:阿琳幽幽道




 
最動人時光,未必地老天荒...

難忘的因你太念念才難忘,

容易抱住誰十年,最難是放...
 
「下?!」我驚道:「做咩啊?點解啊?」
 
離別了若想心安,先不要每夜重翻舊案...




 
「你愛我係冇結果架!」:曉琳哽咽道

「我唔理啊!我剩係要你啊!」:我哭道
 
我害怕失去曉琳,緊緊地抱著她不放,但她卻沒有抱緊我,只說在我耳邊輕輕唱出一句歌兒...
 
「望著更好的地方,為下段愛戀吸收陽光...」:她的聲線格外溫柔。
 
唱完這句後,曉琳的軀體竟然開始消逝,我再捉到捉不到...
 
「曉琳!!!」
 
「曉琳!!!」我馬上奮力地向前跑,追趕正在消逝的阿琳。
 




曉琳消失了,我一直跑,一直追,跑到氣用盡了,全身筋疲力盡,都找不到她,體力透支的我還在迷迷糊糊中躺下了....
 
但我勉強地張開眼睛,發現我的身旁有一部淡紫色的三角琴,琴身散發著一陣薰衣草的清香,沁入我的心脾...
 
得救了。
 
......
 
「又發惡夢啊你?」:一陣玫瑰花香從我旁邊傳來...
 
我一醒來睜開眼睛,就發現玫瑰天使正坐在我床邊。
 
當然剛才的一切只是個夢,除了在夢中之外,我還能在哪裡與她相會呢?
 
但那部淡紫色的鋼琴給我的怦然心動感卻沒有因我醒來而消逝,那影像還殘留在我腦海中,牽動著我的心跳。




 
「彤!」:父親的聲音從房外傳來...
 
「嗯?」母親走出去查看父親。
 
「等我黎啦」:父親對母親說道。
 
母親走到樓下準備早餐,父親走進來房間。
 
「阿霖,今日星期五喎,下晝放學有冇咩做啊?」:父親問道
 
有什麼做?我的人生現在一片空白,什麼都沒有。
 
「冇…」:我黯然地答道
 




「咁今日放學之後起學校門口等我,好冇?」:父親問
 
「哦,你中意啦...」:反正我也無事可做。
 
吃早餐時,父母親都會嘗試找些快樂的話題哄我開心,但我的嘴角像是麻痺,僵硬了一樣,實在無法上揚。
 
吃過早餐後,走到輕軌站,獨自步入冰冷的車廂內。
 
「歡迎乘搭澳門輕軌---澳門段。下一站,媽閣;Proxima paragem: Barra;Next stop: Barra」
 
昔日在列車內擁抱著她身體的我,現在只能擁抱著寂寞。
 
回到課室,其他每位同學都有一個鄰座,我卻一個人座著兩人座位,坐得最寬敞,但也是空虛…
 
「Franz哥,數學功課呢?」:數學科代表走來說。




 
「冇啊,當我欠,記我啦」:我頹然道
 
他小聲道:「唉,咁你又要食缺點,快啲做啦頂你,我幫你拖多日啦!」
 
接下來,無論是什麼堂我都無心聽教,只是像死了一樣趴在桌子上,掛念著她。
 
音樂堂
 
「好而家開一開把聲先我地,Franz,幫我地彈下琴好冇?」:老師問
 
「…...」:我呆呆地坐著,動也不想動。
 
「Jane,你ok?」:音樂老師隨便找另一位會彈琴的同學。
 
體育堂
 
「喂,Franz一齊踢波好冇?」:同學邀請我一同競賽。
 
「我無力踢...」:我小聲道

他們都玩得很高興,我則是坐在長椅上,一動也不動。
 
回到課室後,我立即趴在桌上呼呼大睡,只有睡覺能減輕我的痛苦......
 
因為清醒著就是最大的折磨,反而在夢中就什麼都不用面對,甚至有時能遇見她。
 
一直睡,睡到中午放學。
 
一隻女生的手搭在我肩上,我才醒來......
 
我張開雙眼,發現這班房的人已走光了,只剩下孤單的我和我眼前這位留著烏黑長髮,五官精緻的少女出現在我眼前。
 
她先開口說:「You've slept for the whole day, 仲...唔get up?」
 
她雖長著一副本地人的臉孔,但卻操著一口流利的美式英文,反而是她的廣東話聽起來有點兒生硬。
 
我兩眼無神地看著她,因為我並不認識這位同學。
 
她微笑說:「Oops sorry, forgot to introduce, I just got transferred here, my name is Phoenix」
(啊唔記得介紹自己,我岩岩轉過黎架喳,我叫Phoenix)
 
「Hello」:我木訥地說
 
「It's lunch break, wanna grab something together?」:Phoenix笑說
 
一起吃午餐?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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遙曉琳楚楚可憐地看著我,問道:「霖,中午食咩啊你?」
 
你找別人陪你吧!我現在沒心情!!!
 
「肚餓自己食啦!唔得閒啊!」:氣憤我甩開裝可憐的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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傷心的影像又在我心中纏擾著,我沒有任何食慾,現在給吃什麼龍肉,珍饈百味,對我的味蕾來說都是淡然無味。
 
「No, I'm not hungry」:我再次趴在桌上,只想繼續睡覺。
 
Phoenix擔憂地說:「But you haven't eaten anything yet...」
 
趴在桌上的我悲喊道:「I'm good! Just leave me alone!」
(我飽架啦!你比我自己一個啦!)
 
清醒著面對這殘酷的現實,活在這沒有她的世界中,已經是對我最大的折磨,我只有睡覺時才感受不到痛!新同學,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,我求你放過我好嗎?
 
......
 
我一直睡,睡到下午放學......
 
「走未啊喂?」:阿倫準時走到來我身旁。
 
「你唔洗上茶藝班咩?」:我冷答
 
「今日唔洗啊,行啦!」:阿倫直接拖起動也不想動的我。
 
阿倫是個十分多話說的人,但無論他說什麼,沒心情聊天的我都只會敷衍回應他。
 
「你番去先啦,老豆話叫我放學等佢」:走到學校門口時我停下來說。
 
「下?老豆黎接你咁稀奇?佢冇叫我既?」:阿倫聽後有點驚訝。
 
這在我們談話之際,一位戴著黑色頭盔的機車騎士駛來,停在我們面前。
 
「咦,阿倫你都咁早放既,唔洗上茶藝班咩?」:父親打開眼罩說
 
「係啊,今日無啦啦唔洗啊,車我地番龜啊?」:阿倫興奮道
 
我看著這機車的後座,再看了看阿倫,突然,一股自卑感籠罩著我...
 
父親要二選一嗎?
 
阿倫是你的親生兒子啊,我算是個什麼東西?
 
「拿,我就剩係可以車一個姐,我要帶阿霖睇啲野,阿倫你自己搭輕軌屋企先,下次再車你好冇?」:父親笑說
 
「好啦好啦」:阿倫嘆道
 
......
 
父親你...竟然要載我,拋下了阿倫?
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lfXYMDGk7ek
 
「上黎啦」父親打開車座,拿出一個頭盔遞給我。
 
「嗯...」我載上頭盔,坐上了機車。
 
黃昏下,陣陣涼風吹來,父親駛著機車,我把手放在他的雙肩上。
 
「有幾耐冇揸電單車車你啊?」:父親問
 
「對上一次應該係小學果陣」:我尷尬地答道
 
父親笑問:「上個星期聽到你阿媽起花園鬧你既,做咩事啊?」
 
他怎麼又提起這事了呢?...
 
「係咩?...」:我不好意思地說
 
「起學校做錯咩事啊你?好似班主任有打電話比你阿媽」:父親繼續說
 
他都說到這裡了,我還有不承認的餘地嗎?...
 
「我...起學校同人打交果日」:我慚愧地說
 
的確我是一時衝動,才做出那樣的行為。父親是位和藹可親的人,母親更是溫柔善良,作為兒子的我居然魯莽地出手傷人,實在是丟臉,對不起他們。
 
被母親教導過了,我也準備在下一秒開始接受父親的訓誡...
 
「哈哈!」父親笑說:「咁你衰啦,你阿媽好唔中意人打交」
 
?!......
 
父親竟然不斥責我?!
 
「一時情緒咁波動,跟住又變到而家咁頹廢,都係因為曉琳姐下?」:父親說
 
......
 
我無話可說,無可否認...
 
為什麼他什麼都知道?
 
「唔洗講啦,」父親笑說:「我都做過中學生架嘛,一睇就知啦,再加上,我以前同你經歷過一樣既事...」
 
「同樣既事?」:我疑惑地問
 
「起我讀高中既時候,有次意外你阿媽昏迷左,果陣我就日日守起佢床邊,好似你咁,甚至比你更加頹廢」父親現在說起來還十分感慨,那場意外對他來說想必是十分的深刻。
 
「阿媽...暈過?我真係冇聽過」:我說道
 
我頹然道:「但係Luey唔同佢...」
 
我忍痛道:「佢唔係暈...佢係永遠都唔會醒番!」
 
「我既經歷話比我知,天災人禍肯定會有,人始終唔可以咁樣攬住傷痛過一世,其實有好多事你可以做,」父親說道:「今日就係特登想帶你遊下車河,順便同你傾下」
 
「哦,咁啊...」
 
「你想去邊頭?」:父親問
 
「冇所謂,你中意啦」:我答道
 
澳門這座小城的大部份地方我都去過了,還有什麼地方好遊呢?...
 
「咁我地去好遠架啦喎」:父親笑說
 
金黃的晚霞漸漸變得火紅,我搭著父親的肩膀,他載著我在這座中西合壁,瑰麗夢幻的城市的道路中穿梭,然後繞過巍峨的東望洋山,我呆呆地看著這東望洋燈塔......
 
繞過山後,映入眼簾的是金碧輝煌、坐立在海邊的金沙娛樂場和漁人碼頭,父親把我載到了......
 
港澳碼頭? !
 
「反正聽日星期六都唔洗番學,我地番香港都冇問題啦」:父親笑說
 
「你中意啦」:我頹道
 
我們就這樣乘上了開往香港的噴射船。
 
可是船開動了不足十分鐘後,我就感到非常不適,頭重腳輕...
 
我以前從沒有試過舟車暈浪,怎麼會這樣?
 
「之前都唔怕暈船架你,今日中午食左咩啊?」:父親問
 
「......」
 
「冇」:我答道
 
「你早餐之後就冇食過野?!空肚搭船梗係啦」父親嘆道:「做咩唔食飯啊?」
 
這種好像想吐但又吐不出的感覺實在是難受。
 
曉琳,我終於能感受到你乘船當時的那種痛苦了。
 
在海上顛簸了一小時後我們終於到達對岸,我和父親竟然開展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,來到了對岸的香港。